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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大话射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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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11 13:08: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章 争风
丘处机象个鬼一样,走在江南的路上。
江南多美女,江南多娇娃。
丘处机还是个处男。全真教上上下下都叫他“丘处男”。想着全真教唯一的女人孙不二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你是个处男,处男,处男!”他不禁血泪满面。
他决定来江南破处!
         ※       ※       ※
烟花的三月,烟花的扬州。
丘处机骑着一匹丑陋的母马,灰头土脸地来到了丽春院门口。手里紧紧捏着一锭银子,那是他街头卖艺赚来的血汗钱。本来无一人喝彩,一个善良的老人却慷慨地丢给了他十两银子。当时,他哭了,象条野狗那样。
他决定用它来召妓。
丽春院的大堂见个穷酸道士来嫖妓,不禁笑掉大牙。
“来人,撵出去!”
丘处机三拳两脚踢翻保安,大叫:“我有钱!有钱!”
大堂慑于他的英勇,又见银子,才展眉道:“道爷,早说吗。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一个月前,也有个道爷来要小姐,玩了之后分纹不给不说,还动粗打人!你来看。”
经大堂一指,但见墙上有几个大字:嫖妓不给钱者,周伯通是也。
丘处机冒了身冷汗,摇头道:“不认识,不认识。”
丘处机决心要挑个绝色的,毕竟是自己的第一次啊。但选来选去,却选中了一个有主的女人。
灯光下,包间里,一个美丽如花的妇人,两个肌肉发达的粗人,三盏酒臭四溢的杯子,四个翻来翻去的色子。
“我要她!”
丘处机不懂规矩,指定要那妇人。
“啊,好眼力,那可是我们丽春院里最红的小姐。我给你说说。”
大堂肚里暗笑,老子要你臭道士好看。他屁颠屁颠地跑入包间,附耳对两个粗人说了。
其中一个虬髯嫖客将杯子一摔,破口大骂:“让他去找母猪!”。白脸嫖客则对着丘处机吐了口浓痰,用中指瞄准他,模样凶狠。
丘处机压抑了许久,经此挑拨,十分亢奋。一脚将包间门口的“小心地滑”的牌子踹飞,冲了进去。
三人二话不说,撕打起来。
丘处机乃全真高手,那两个嫖客似乎也不弱,打着打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兵器,虬髯嫖客耍方天画戟,白脸的耍大枪。丘处机只得拔出长剑,力战二人。
大堂没料到丘处机如此了得,赶紧溜了出去。那妇人似乎很镇定,端坐一旁,目光如水,不知在看哪个。
突地,丘处机跳出圈外,“且住!”
两个汉子累得浑身潮湿,巴不得住手,嘴上却不示弱:“你要怎地?”
丘处机正色道:“我看两位武功招式,定是英雄后人。请问尊姓大名。”
虬髯汉子哈哈大笑,站到椅子上,朗声道:“我乃梁山后人,郭啸天。”
白脸汉叠了两个椅子站上去,用浑厚的男低音道:“我,岳家将传人,杨铁心。”
丘处机不由肃然起敬,“英雄啊,差点误伤啊。在下全真教丘处机。”
砰地一声,丘处机只觉面前一黑,金星乱冒,已被杨铁心重拳击中面门。跟着,郭啸天一戟刺向他心窝。
丘处机本能地一闪,长剑递出,叮地将那方天画戟击飞,不料踩着个鸡屁股,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被杨铁心一枪刺中臀部。
丘处机在地上翻滚着,惨叫着。那一枪并不要命,但要命的是它扎中了久治不愈的痔疮。
美貌妇人怜惜地伸出手,想拉丘处机一把。
杨铁心瞄准道人的后背,恶狠狠地扎了下去。丘处机蓦地一抬腿,踢在了他下体要害处。杨铁心嗷的跳起多高,铁枪落地。
郭啸天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杨铁心忍痛朝丘处机吐了口浓痰,趁他眼睛一花之时,拽起妇人也跑了出去。
妇人尖声叫着,衣袂飘飘,如同狂风中的蒲公英,随风而逝。她妙目盯着地上的丘处机,凄声道:“真人,救我。”一张白绢从她袖中飞出,落在了丘处机手上。
花香飘过,只剩下满屋酒气。
丘处机展开那白绢,上面绣着三个字:包惜弱。
丘处机一手捂着屁股,一手努力地伸向前方,追了出去。
包惜弱,那应该是他的女人。他要把她夺回来。
杨铁心拽着包惜弱,冲出丽春院。在门口却撞上了个华服人。
那人高颧骨,挺鼻梁,身后跟着一帮奇形怪状的下人。
“他奶奶的,滚开!”
杨铁心怒喝,一脚将那人踢飞,抱着包惜弱飞奔而去。
华服人躺在地上,一脸惊讶地盯着包惜弱,天人,天人,不禁痴了。
丘处机追出,一脚踩在华服人手上。华服人惨叫,从迷乱中恢复过来。
“对不起,我以为是一张草纸。”丘处机深感歉意。
华服人那帮手下反应过来,叫嚷着将丘处机围住,刀光闪闪,又要一番撕杀。
“住手,不关他事。”华服人站起来,大度地对丘处机挥了挥手,“你走吧。”
这时,大堂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进来,哭丧着脸对华服人道:“颜公子,你来晚了。我这里最红的小姐被杨铁心掳走了。”
“就是刚才我撞见的女人?”
颜公子如淋冰水,面色苍白。
“我一定要把她救出来!”丘处机恨声道。又紧紧捏了捏那白绢。
颜公子问大堂:“杨铁心那人渣住在哪里?”大堂拿出了个喇叭,咬牙切齿:“他在扬州的妓女村!妓――女――村!他生儿子没屁眼儿,没――屁――眼――儿!”
“走!”
颜公子带领着手下,离去。
丘处机强忍痔疮的疼痛,俯身趴在马背上,带着一身的伤,离开了那个令他伤心的地方。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10: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夺爱
天地无情,让大雪纷飞。

今年的冬天有点冷,而临安牛家村的冬天最冷。

包惜弱大着肚子站在破窗前,望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世界。雪,从她眼里飘下。

“哥俩儿好啊,八匹马啊,六六顺啊……”

杨铁心和郭啸天那两个人渣还在隔壁划拳喝酒。

几个月前从扬州妓女村急匆匆地躲藏到临安牛家村,她就被杨铁心强行占有,由于措施不当,竟怀孽种。更令包惜弱气苦的是,至今为止,杨铁心那人渣连一纹过夜费都没给!!

郭啸天也不知从哪里勾了个姘头李苹,也已怀孕,极其凶悍泼辣,缠定了他不走,对包惜弱也是恐吓加怒骂和鞭笞,昨天还枪走了她那条唯一的花内裤。

冬天来了,春天不远了。但在包惜弱的眼里,没有春天。

雪,一片一片一片,我对你的爱啊,孕育而生。我知道春天就要来了,我将不再生存。化为一江春水,流入你的小嘴。

丘处机边走边唱,形容枯槁,不知不觉来到了牛家村村口。

村口有一破损的石碑,上刻着几个惊心动魄的字:丑男与狗不得入内。还画了一个狗头,用血红的一横从中间划过。碑顶竟挂着一块镜子。

丘处机对着镜子照了照,立时,一张眼屎满眶,鼻毛横张的脸现了出来。

丘处机立时打了个寒战,我太丑了,太丑了,又不温柔,怎么办?

他在村口徘徊。

大雪中,一只野狗颠颠地跑来,望着那块碑,不禁悲嚎一声,后腿一屈,坐在了地上。

丘处机竟起了同病相怜之情,摸了摸狗的头,叹道:“小狗啊,小狗,同是天涯沦落,何必曾相识?”

野狗呜呜了数声,抬头舔丘处机的手。

嗖地一响,一支羽箭射来,正中野狗的顶心,它闷哼着倒地,目光哀伤。远处传来一阵欢呼。

丘处机很想屙一坨屎给它吃最后一顿晚餐,但痔疮一直在痛,很是不便。他用手将狗眼一合,“生有何欢,死又何惧!你去吧。来世千万不要做狗!”

风雪中,一群怪人拥着一位公子奔来。那公子正是丽春院撞见的颜公子。

“公子,好箭法!”

怪仆们交口称赞。

丘处机挺直腰杆,怒目颜公子,“是你射的吗?”

丘处机几个月来早已变形,颜公子没认出他来。以为那狗是他的,抱歉地道:“这是个美丽的错误。”一锭十两的白银抛了过来。

丘处机揣入怀里,怒气消于无形,“算了。一条野狗,反正也生不如死。你来牛家村为何?”

“哎,为伊人憔悴……道长,这村里可有个叫包惜弱的女子?”

丘处机暗吃一惊,心想这小子和自己一样有如此恒心,真是劲敌也。却不动声色,“可能没有吧,我在这里三十年了,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颜公子一皱眉,“难道扬州妓女村的村长骗我们?”他的手下早就想回去了,在一旁劝道:“这荒山野村,包姑娘怎可能在这里呢,公子,我们还是回扬州再找找吧。”

“好吧。”

颜公子略一沉吟,就要返回。

丘处机脸扭向了一边,嘴角露出狂笑。

这时,从村里跑来了两人。一男一女。女人挺着个大肚子,拿着把菜刀在追男。

“跑,老子看你跑!”

女人一脸悍相。

男人空长得一身膘,张牙舞爪地怪叫,一眨眼,跑到颜公子等跟前。

“是他!”

颜公子立时认出他是拐走包惜弱的两人渣之一,郭啸天。

丘处机热泪盈眶,几个月的艰辛终于没有白费。

郭啸天见到这群怪人,只隐约觉得有些面熟,但几个月下来,早已忘记是在哪里见过。而那个丑道士,他却认得,丘处机!

他转身就跑。丘处机拔腿就追。颜公子一挥手,叫手下各自分散入村。

丘处机没跑几步,正和追郭啸天的悍妇撞在一起。悍妇哎呀了一声,“贼道士,你敢揩油!”一菜刀砍下,丘处机忙中一脚踢在她小腹上,妇人惨叫栽倒。

“生了,我要生了。”

妇人在雪地里翻滚,鲜血从下体流出,格外醒目。

丘处机呆了,看着这幕悲壮的人间惨剧,竟不知所措。

等孩子生下来,那妇人异常凶悍,咬断脐带,用雪水将那婴儿身子擦净,再用棉袍将他包裹。婴儿号啕大哭,四肢乱扳。

“他,他是男是女?”

女人瞪了丘处机一眼,“男的。”说着,掏出丰满的乳房,给婴儿喂奶。哭声立止。

丘处机深感歉意,“我给他取个名字吧。他爹是谁?”

女人喂着奶,悍意稍歇,此刻恨恨道:“郭啸天那人渣!”

丘处机长吐一口气,“孩子是没有罪的。为了不忘我大宋屈辱,靖康之难,他就叫郭靖吧!等他长大,我交他天下无二的武功,让他好好做人。”

那女人就是郭啸天的姘头李苹,她吐了口唾液,“你他妈的臭美!”

丘处机从怀里掏出两把匕首,出鞘。蓝光闪闪。他用一把在另一把刻了“郭靖”二字,递给李苹,“做个纪念。等他大了,你就对他说是一位大英雄送给他的。也留个凭证。哎,如果还有一个孩子就好了,可叫某康,正好一对。”

“包惜弱那贱人不是怀上了杨铁心的种了吗?你就送给她吧。”

李苹得了礼物,心慈起来。偷了她的内裤,竟有些愧疚。

丘处机正盯着她喂奶,舔着干裂的嘴唇。闻言大惊,用郭靖那把匕首刻着“杨康”,清泪如雨。精神恍惚之下,竟将“杨康”刻成了“丘康”。

望着丘处机远去的背影,李苹握着那把匕首,掂量着可以换好多银子。

“贼婆娘。”

身后突地传来一句普通话。

彤云密布的时候,杨铁心正和牛家村的一个少年地痞曲三扳手劲。

“杨铁心,杨铁心!”

屋外村路上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杨铁心觉声音不熟,多了个心眼,没有答应。

曲三眼珠一转,高叫道:“在这里!”杨铁心力气一岔,曲三欢呼得胜:“今晚嫖妓你请客!哦,哦,也!”

咣当,大门被数脚踢开,雪花和风呼啸着涌入。

风雪中,有几个流着鼻涕的深目怪人,搓着手,缓缓走进。

“杨铁心?”

领头的一个怪人擤了擤鼻涕,边用衣袖揩边问。

杨铁心站在曲三后头,用手指了指曲三。

曲三正兴高采烈地,等那群怪人将他围住,他才醒悟,惶声问道:“干什么,干什么?我可是残疾人啦!”

他是个瘸子。

怪人们狞笑道:“几级残废啊?我们来给你升级。”

杨铁心乘机溜进内屋,想把包惜弱带走。

不想内屋中,有一华服男子正背对着跪在包氏面前,说着甜言蜜语,什么想念啊,相思啊 ,爱情啊等肉麻的话。

包氏面红耳赤,浑身发颤,隆起的肚子一起一伏。

杨铁心气得浑身潮湿,后退几步,助跑冲了过去,一脚踢在华服男子的臀部上。华服男子发出了野狼般的惨叫,晕倒。

“你太野蛮了!”

包惜弱厌恶地道。

“贱人,跟老子走!”

杨铁心一脚踢向她小腹,她闪过,脸却挨了一巴掌。

杨铁心拽着包氏从后门逃逸。雪地里,留下了两串脚印。

丘处机冲进屋,发现屋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些怪人,他们都是颜公子的手下。

屋里坐着一个瘸子,一手扶拐,一手正用死人的血在墙上写字:杀人者,桃花岛弃徒曲――”还没写完。

见丘处机进来,问:“哥们,得罪。曲灵风的‘灵风’二字怎么写?”

丘处机慷慨执笔,添上两字:“灵疯”。曲三拍手叫绝。

丘处机笑道:“兄台嫁祸桃花岛,也和它有仇吗?”

曲三傲然用双拐撑直了身子,“不错,我就是桃花岛黄老邪的三弟子,曲灵风!老子什么错事没做,却被那老贼打断双腿,赶出桃花岛,几年来,过着非人的性生活。要报仇,要报仇!我这就去偷皇宫里的宝贝,嫁祸黄老贼!”

曲灵风疯狂地大笑。笑得耳屎乱蹦。

一阵风刮来,他稍微清醒,长吟:“风萧萧他妈的雪水寒,老子一去他妈的不复返!”

在丘处机敬仰的目光和热烈的掌声中,曲灵风撑着双拐,出发了。

刚出门,就传来一记闷响,残疾人被打翻在地。

门外闪出一大群村民,手里不是锄头,就是杀猪刀,木棍。

领头一个中年肥婆,狠狠地对着曲灵风的身体踩踏,怒骂:“村里就你一个丑男,丢脸丢人。老娘早就想收拾你了。就算你是残疾人,也不该长这么丑啊!”

“那里还有一丑男!”

一村民惊呼。

肥婆目光如刀,仿佛把丘处机剥得精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丘处机没一处出色。她冷笑:“丑鬼,你进村没看牌子?要不是郭啸天举报,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牛村长,不要说那么多,打死他得了!”

“对,打死他!”

“象野狗一样!”

丘处机竟引起了公愤。

他一时六神无主,心乱如麻,迫于舆论压力,就要刎颈自戕。

无辜的眼泪却流了下来。

我很丑,也不温柔,但我可是大宋唯一的处男啊。想到这一点,丘处机心都碎了。

“住手!”

肥婆牛村长喝止。

丘处机愕然:“为什么?你们难道要鸡……”想起那个可怕的词,他脸都白了,痔疮也痛了。

牛村长语气微缓:“你的眼泪倒很美丽。男人的眼泪,不是罪。算了,滚吧。”

宽袍大袖中伸出的手,却偷偷接过了丘处机递来的十两银子。

“是。”

丘处机鼻涕都流出来了。

“但只能走后门出去,悄悄的,不要惊动我牛家村一丝云彩。”

丘处机拔腿就跑入内室,欲从后门窜出。

“啊――”

脚下发出了一声惨叫。

原来那颜公子还躺在地上呢。丘处机正踩在他手上,痛得他惊醒。

丘处机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一张草纸。”

颜公子本以为他是牛家村村民,待一听到这熟悉的台词,才想起这道士是在杭州丽春院门口见过的。

“道长,你也是来找她的?”

“你也是?”

两人都一点头。竟产生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沧桑。为了一个女人,抛却了男人的尊严,不惜披星戴月,历尽千辛万苦,到头竟还是一场空。

“她还是被杨铁心带走了。”

颜公子分外沮丧。臀部又一阵钻心的疼,让他愁眉苦脸。

丘处机低低道:“她有身孕了……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两人不禁相互殴打,抱头痛哭。

“丑鬼,还没走吗!”

牛村长在外屋大叫。

丘处机答应了一声,慌忙拉着颜公子跳窗而出。

风雪过后,天空湛蓝,如同水洗,了无痕迹。

大地一片雪白。

等颜公子和丘处机追出,雪地上连个人的脚印都无,哪有伊人的气息?

丘处机拿出包惜弱的手巾,闻了闻,然后趴在地上,用鼻子四处嗅。

颜公子惊问:“道长,难道你就是江湖中传说的那只狗?”

丘处机抬起头,卑微的笑道:“我属狗的。”

两人走走停停,约摸黄昏,眼前陡地现出一座大山。山下有一红色的庙子。庙子里传来了打杀声。

“肯定是他们了。”

颜公子和丘处机长吁一口气,精神振奋。

那庙子上有一匾,写着“牛家村土地公神灵”。

两人爬上庙墙,往里窥视。

庙中大院里,围满了红缨官兵,杨铁心正和一位大胡子将官比拼,长枪对长枪,搅得雪花乱舞,分外好看。

包惜弱和抱着婴孩的李苹则背倚庙柱。一个面色苍白,露出焦急之色,一个若无其事,微微冷笑。

“我去救她!”

丘处机乍见到楚楚可怜的包氏,心痛得滴血。

“不慌。看看再说。”

颜公子却很沉稳。

那将官半天拿不下杨铁心,心中焦躁,反被杨铁心一枪挑落盔缨。他跳出圈子,吩咐手下:“把这粗汉轮而歼之!”

杨铁心见这么多士兵围上来,立时慌了,“何必呢,都是大宋人。不要自相残杀啦!”

话音刚落,数十杆枪头已刺向了他,他赶紧抡枪扫开。

那将官则在一旁放松四肢,闲来无事,用一把匕首在庙墙上刻起了字:你爷爷段天德到此一游。

杨铁心左跳右蹦,精疲力竭,他大叫道:“禽兽,我可是守法良民,凭什么缉拿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段天德嘿嘿笑了几声,指着旁边的包惜弱,“要她。”

“你怎么不早说呢!”

杨铁心大悟,枪扔在地上。昂然道:“早点说吗,我给你就是了!还害得我们兄弟相残。”

他分开围兵,大踏步走出庙来。

士兵们看着段天德,段天德微笑着,没有阻止。

包惜弱嘤嘤哭了起来。始乱之,终弃之。这就是她可悲的命运。

“那我也可以走了吗?”

李苹在牛家村口和段天德相遇,被无缘无故抓来,以为他看上了自己,不想是包惜弱,不由分外惆怅。

段天德盯着她:“你吗,我也想要。”

李苹心一跳,面色冷峻:“不会吧,你看得上老子这一介村姑?”说着,掏出丰满的乳房,又开始给郭靖喂奶。

偌大院子,众多军汉,突然鸦雀无声。

庙檐上消融的冰粒滴下来,啪――啪作响。

“我是真的看上你了,我愿意对你一个人好!而包惜弱是人家看上的。”

段天德大叫起来,神情亢奋。

“我若说谎,就如此剑!”

他拔出佩剑,奋力扔上了天。

在黄昏的暮光下,剑一闪一闪的,划出了一道弧线,落出了庙外。

“啊――”

一声惨呼传来。

众人一愣的时候,一个人跑了进来,段天德那把剑,从他胸口插进,从后背穿出。鲜血顺着他的脚往下滴。

“郭啸天!”

颜公子和丘处机暗中惊呼,不知郭啸天何时躲在庙外,阴差阳错,却被误伤。李苹呆住了。段天德也呆住了。包惜弱转过了脸,不忍再看。

“你这天杀的,你身上插把剑干什么?”

李苹一手抱着郭靖,一手去扶他。

郭啸天指着段天德,凄厉地叫道:“告诉孩子,他的杀父仇人乃段天德!段天德!”

他体力不支,倒地。

叫了声“我死得好惨啊!”就再也不动了。

“好可怜。”

李苹忍不住掉下几滴浊泪。

段天德拼命扯住自己头发,脸无人色,哆嗦道:“天啦,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哎,你也不是有意的。把他埋了就算了。这都是天意。”

李苹心理素质特好。

段天德叫手下把郭啸天埋在院子里。看天色晚了,吩咐将李苹和包惜弱带走。

颜公子和丘处机跳了下来。

颜公子把手一张,沉稳地道:“把包姑娘留下。”

段天德一看是他,眨了眨眼,假意和他打了几拳,不敌败走,领着众军汉,带着李苹,逃出庙去。

颜公子顺手把一包金银塞入他手中,段天德感激涕零,呜咽着去了。

“包,包姑娘……”

丘处机哽咽了,手里拿着那张手巾,心有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说出。

包惜弱哭道:“我已经不是什么姑娘了。我肚子里怀有杨铁心的孽种。”

“乖,别怕,我在这里呢。”

在丘处机的温言抚慰下,包惜弱似乎找到了依靠,情不自禁,偎依在了他肩头,哭泣。

颜公子赶回来,一把将丘处机推开,吼道:“干什么,道长!”

包惜弱才想起他是个出家人,面红耳赤地退在一边。低头偷偷瞧了瞧颜公子。颜公子衣着时髦,头发染得金黄,虽然是高颧骨,深眼窝,也衬得相貌堂堂,气宇不凡。

丘处机不禁凶性大发,“怎地,你要和我抢不成!”

他拔出长剑,跃跃欲试。

颜公子冷笑一声,根本不理他。他对包惜弱一抱拳,“包姑娘,那日在杭州相逢,惊为天人,竟刻心不忘,以至于相思,今天终于将姑娘救出魔窟,得偿所愿。”

“谢谢你们了。”

包惜弱脸红红的。对着颜公子和丘处机深施一礼。

颜公子将丘处机挡在身后,正色道:“实不瞒姑娘,我乃大金国赵王完颜洪烈。想带姑娘回国,结为夫妇,永不相弃。”

“啊。”

包惜弱大吃一惊。

丘处机如泼了瓢冷水,在贵族面前,他一介平民哪还有竞争力?“完了,完了。我的恋爱,我的恋爱……”

包惜弱沉吟了好一会儿,摸着凸起的肚子,说:“我肚里已经有人家的孩子了,你不嫌弃?”

完颜洪烈一笑:“我们大金国可没有你们南朝人那些世俗之礼,只要两情相悦,还管其他干什么?”

包惜弱感动道:“多谢王爷。承蒙王爷不弃,小女子愿意终生侍奉在你身边。”

看着那感人的场面,丘处机不禁哭了。他拿出那把刻有“丘康”的匕首,送给包惜弱,“给,送给你们当新婚礼物。”

“谢谢。”

完颜洪烈接过,抽开,“好锋利!”当看到“丘康”二字时,一怔。

丘处机忙道:“这是对孩子的祝福,愿他一生都幸福安康,无灾无难。”心中不禁对自己的机智佩服。

“再见了,道长。”

包惜弱目光荧荧,挥手和丘处机道别,与完颜洪烈走了出去。庙外早有马车等候。他们携手上车,消失在暮色中。

丘处机手里握着完颜洪烈送的几锭银子,悲喜交加。

别了,恋人,别了,牛家村。

别了,我纯真的爱情。

一切都那么虚幻,如烟火般灿烂后,又化为埃尘。只有,这,金银实在。

丘处机亲吻慷慨的完颜洪烈给的金银。上面还有大草原的气息。

他决定去大吃大喝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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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11: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江南六渣和白雪公主
在战乱的岁月,要找好吃的,当然非嘉兴莫属。

嘉兴醉仙楼。

有人楼上愁。

思悠悠,恨悠悠。

唯有一醉。

解千愁。

丘处机喝得脸变形,胃穿孔,还发起了酒疯。

“楼下的妹妹,――嘘――”

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吹口哨调戏路人。

一个青衣女子手持朵莲花经过。

人面与花相映,格外可人。

丘处机又吹起了口哨。

那女子一抬头,杏目圆睁,粉脸含威。

丘处机对她笑着一点头,“上来喝酒啊。妹妹。”

女子手指一弹,莲花脱手飞来,劲力十足。

丘处机趁着酒性,嘴一张,含住。鼻子翕张,连声赞道:“好香。”

女子见着他的滑稽模样,不怒反笑。扭头走了。

丘处机拿着莲花,呆了。

记忆就象花香,儿时的誓言怎能遗忘?

他出生在江南,他的初恋也在江南,年少时对着龙王庙的老龙王发的誓,还是在江南。这阵花香,勾起了他的回忆。他记得,当着神像,当着一个喜欢他的小女孩,他立下重誓:我若抛弃你,老龙王断子绝孙。

在阵阵花香中,他还是离开了。他记得,那个小女孩哭得好伤心好伤心,哭得江南的天空细雨迷蒙,哭得长江洪灾泛滥,据说把龙王庙冲垮了。

难道是她?小莹。

丘处机想跑了。

刚下楼。门口冲进来六个畸形人和一个女人。畸形人是一瞎子,一秀才,一侏儒,一樵夫,一胖子,一小商贩。那女人却是丘处机刚才调戏的莲花女。

店老板看着在吸冷气。

其他食客纷纷结帐溜了。

丘处机待在楼梯口,不敢妄动。景仰之情油然而生:“他们难道就是闻名天下的江南七侠?小莹也是七侠之一吗?”

为首是那个胡渣子满脸的瞎子,昂首阔步。却被门槛拌了一跤。店小二一个箭步冲上去趴在地上,把瞎子垫住。

另几人慌忙把瞎子扶起。

“日他娘的先人哦!”

瞎子一拐杖打去,门槛稀烂。

店老板赶紧招呼他们坐下。端茶上甜点。

那秀才模样的挥舞着把破折扇,尖声道:“你这老东西,不要讲那么多排场,这个月的保护费,快快交来!”

店老板苦着脸,“请问多少?”

小商贩掐指算了算:“七十两九钱五分。”

店老板脸色惨白。做肉垫的小二爬起来,自以为对瞎子有功,不知好歹的叫了句:“你们抢人啊!”

樵夫焦躁,一扁担把小二砸了出去。

店老板站在柜台后,浑身颤抖,不自觉地拨弄着算盘。

“快拿出来!”

侏儒一个箭步冲上去,找了个椅子垫着,一把揪住了老板的脖领,扇了两记清脆的耳光。

啪,啪,胖子和小商贩各持一把刀,插在了柜台上,嘿嘿冷笑。

空气骤然紧张。

瞎子稳坐在椅子上,突地喝道:“兄弟们,你们太过分了!王老板再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给他点面子好不好?一定要尊重尊重。”

双手一扬,两枚铁蒺藜旋转着飞出,扑扑,从王老板的双耳擦过,钉在了墙上。

王老板被这群人渣反复恐吓,硬气却喷薄而出,叫道:“你们这样做,老子不不不给又怎么样?”

瞎子柔声对莲花女道:“七妹,把我眼睛蒙上,我要耍飞镖游戏。”在瞎子的心中,自己的眼睛是没有瞎的。

莲花女用一张黑布蒙住了他那双死鱼眼。他拿出铁蒺藜对着王老板瞄来瞄去。

小二满嘴是血的跑进来,叫道:“大爷,你不要再忍了!”

王老板闻言脸色一变,眼睛精光一闪,左右拳分将胖子和小商贩打倒,一脚踢出,穿过柜台。侏儒惨叫,捂着下体倒地翻滚。

王老板仿佛变了个人般,腾空而起,扑向瞎子。

呼呼,铁蒺藜飞来,取他双目。樵夫的扁担砸向了他双腿。秀才那把破折扇最阴,凌空点向王老板下体要害。

上中下三路全被封死。小二惊叫。

王老板身形在空中如陀螺般旋转,三件兵器全被旋开,他顺势飞到了横梁上。哈哈大笑。

瞎子扯下黑布,死鱼眼一翻,惊恐道:“你究竟是谁?”

王老板一敞衣襟,露出胸毛,胸上有一个刺青的熊猫。

“哈哈哈,老子隐迹嘉兴城十五年,屡遭你们江南六渣欺侮。你们以为我只是寻常商贩?错!二十年前,江南第一杀手王熊猫,你们听过没有?那就是我!”他没有把韩小莹包括在内。

江南七侠不禁大惊失色。

王熊猫,那个妇孺皆杀,男女皆奸的旷世狂魔,当他们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在课本里就有他的故事。

他们童年的噩梦,就是王熊猫。

他们趁王熊猫还在狂笑时,偷偷溜走。

“大爷――”

小二刚要喊,胖子一拳将他打昏。

七人刚到门口。就听一声巨响。那横梁早已腐朽,经不住王熊猫如此吊挂,从中折断。

王熊猫惨叫跌倒。

众人呆住不动,看形势还有何变化。

半晌,王熊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象一条死硬了的猪儿虫。

丘处机慢慢走下楼梯,来到王熊猫身边。

王熊猫双眼翻白,头泡在一堆血中。落地时,地上一只铁蒺藜正好插入了后颈。

丘处机不禁有些悲凉,一个坏人就这么死了。

“他死了。”

丘处机大声对江南七侠说。

七人慢慢围了过来。

秀才啊地一声,“这狂魔是被大哥的铁蒺藜杀死的!大哥,你什么时候发的暗器?”

瞎子空洞的双眼突然流出两股泪水,呵呵呵哭笑道:“想不到,我已经练成啦!呵呵呵呵――练成了随心所愿的暗器!”

其余人都露出崇敬的神色。

丘处机却道:“不对啊。这是很偶然的事啊。”

瞎子怒喝:“你是谁,臭道士!”

丘处机一抱拳:“全真教丘处机。”

七侠脸色一变,上下看着眼前这个穷酸道人,不相信他就是全真教七子之首的长春真人丘处机。

小商贩上前一鞠躬。丘处机回敬。不料对方手一扬,一包石灰撒向了他。

丘处机一招“斗转星移”,如烟般飘出一丈开外,拔剑怒目而视。

“不错,果然是全真派的武功。得罪得罪。”

小商贩嬉笑赔礼。

秀才上前依次介绍。

老大是瞎子,叫“吸血蝙蝠”柯镇恶,秀才为老二,叫“禽兽教师”朱聪,老三是那个侏儒叫“无能种马”韩宝驹,老四“脑壳有包”南希仁,是个樵夫,老五是胖子叫“注水猪头”张阿生,小商贩叫“闹市苍蝇”全金发,为老六,最后那个莲花女叫韩小莹。

“她的绰号叫‘白雪公主’。”

“禽兽教师”朱聪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浑厚。

丘处机看着韩小莹,她没有变,肌肤胜雪,气质高雅,身材火暴,叫白雪公主,真是太贴切了。唯一的变化,是更漂亮,更忧郁了。

不知她还记我吗?看来记不得了。

韩小莹只对眼前这个傻道士微微一笑,脸就扭向了一边。

“他果真是丘处机?”

“吸血蝙蝠”柯镇恶怀疑道。

丘处机仿佛受了刺激,怒道:“我不是行了吧!”

吸血蝙蝠白眼一翻,嘿嘿笑道:“你是就好。听说你在追杀梁山泊后人郭啸天和杨铁心,是不是?”

“那两个人渣,调戏妇女,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

丘处机的声音充满了正义感和煽动力。

“脑壳有包”南希仁拍手称好。

“南希!”

禽兽教师狠狠盯了他一眼。

吸血蝙蝠突然泪流满面,“天啦,我的眼泪为你而流。”

他举起拐杖就戳丘处机的下体。丘处机惊叫闪开。

“你疯了!”

侏儒“无能种马”韩宝驹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丘处机,你知道郭啸天和杨铁心是谁吗?他们是我们老大的结拜兄弟!”

胖子“注水猪头”张阿生笑道:“这下你可闯了大祸啦。”

“白雪公主”韩小莹一皱眉,叹道:“你们又要杀人了。改天行不行?我今天心情很不错呢。”

“七妹,你一旁化妆去吧,我们今天杀人的兴致也很高哇。”

“闹市苍蝇”全金发嘻嘻道。

刹那间,石灰,拐杖,铁蒺藜,扁担,称砣,扇子,牛角尖刀,甚至还有口痰,一起飞向了丘处机。

丘处机大袖狂舞,虽扇开了石灰,铁蒺藜,牛角尖刀,但还是被拐杖、扁担、称砣,扇子击中。他惨叫一声,倒纵上了二楼,袖里的那朵莲花飘了出来。

“臭道士,还采花呢!”

全金发恨恨道,一把接住莲花,刚想仍在地上踩烂,“白雪公主”韩小莹身形一晃,抢走了莲花。

“是我的。”

南希仁吼道:“难道你和他有一腿!”

“你脑壳有包唆!”

韩小莹瞪了他一眼,脸微微一红。

“小心,臭道士又下来了。”

朱聪提醒道。

丘处机长剑在手,赤膊上身,长发飞舞,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剑光闪动,嗤嗤声不绝。

没有人,不见人,只有白光,剑光,喘息声,怒骂声。

当一切恢复平静后,江南六渣都面面相觑。连“吸血蝙蝠”柯镇恶的白眼球都现出了黑仁。柯镇恶双拐折断,人却站立着,朱聪的破折扇只剩骨架,正在摇晃,侏儒满脸是石灰,南希仁的扁担正敲在自己脑壳上,胖子的牛角尖刀插在小商贩的腿上,小商贩的称砣则砸在胖子的肩头。

只有韩小莹若无其事,脸色苍白,怔怔地盯着赤膊上身的丘处机。

丘处机甩弄了一下头发,严肃地说:“不要逼我。”收剑入鞘。将脚下的王熊猫的尸体踢到一边。那尸体差点将他绊倒。

“老大,你,你原来眼没瞎,腿也没残!”

朱聪等五人齐声惊呼。

柯镇恶干笑道:“嘿,嘿,嘿嘿,残疾人有很多好处的,你们知不知道?”

韩小莹脸红了,想起自己每次洗澡老大都要误闯进来,当时觉得无所谓,反正是个瞎子。原来他都看见了!

侏儒也浑身发抖,他经常在老大面前比中指,现在可完了!

几个人都感到惶恐不安,老大竟然知道了他们那么多的隐私和秘密!被丘处机羞辱的疼痛感倒觉得不是很严重了。

丘处机冷笑一声。让他们狗咬狗吧。

他转身,挺胸收腹,一步一步走上楼,穿衣服。他自豪地听见背后传来的赞赏声、羡慕声。但他也感到了一个喑喑的哭泣声。这使他很不安。他回头。

韩小莹泪流满面,如莲花带露,分外惹人爱怜。她的眼睛,死死盯着丘处机的后背。

丘处机白森森的后背上,竟刻着几个恐怖的血字:疼你一光年。旁边还刺着时间:大宋绍兴八年小莹刻。

“你,你是……”

韩小莹捂住嘴,面部肌肉痉挛,泣不成声。

花香,她似乎闻到了花香。

丘处机见认出自己了,心慌意乱,一步跨上楼,穿好衣服。就想从楼上窗户跳下去。

突然,无数只手抱住了他的双腿。

“你们干什么?”

他惊恐地发现江南六渣齐刷刷地跪在他面前,死命抱住自己的腿。

“放开!”

他大喝。小莹快要上楼了。

柯镇恶哀求道:“丘道长,请不要走。请听我们解释。”

全金发腿上还冒着血,说道:“是啊,丘道长,不要走。我们很崇拜你啊!”

“签个名吧。”

南希仁一脸真诚。

侏儒韩宝驹乘机在丘处机裤子上揩去满脸石灰。朱聪喝止他。然后对丘处机笑道:“道长,我们江南七侠从没被人如此戏耍过。我才发现,失败的滋味竟这么过瘾!我想说一句:谢谢。”

胖子肩头受伤,用手抓不方便,索性用牙齿咬住丘处机的裤子,听了朱聪的话,他呜呜点头。

“但你们先放开我吗。我答应不走就是。”

丘处机逐渐软了。

大家在八仙桌边坐了下来。

韩小莹到楼下拿来一坛酒,七个海碗。当给丘处机倒酒时,她重重将碗一放,边倒边低声对满脸愧色的丘处机道:“疼你一光年。伦哥。”丘处机原名叫丘杰伦。两滴清泪滴进了碗里。

“喝!”

丘处机一饮而尽。

六渣依次喝了。

韩小莹也破例地喝了一碗。剧烈地咳嗽。

“你――我帮你喝。”

丘处机有些怜惜。

“不用你可怜!”

韩小莹对他怒目而视。

吸血蝙蝠等气氛缓和下来后,才说道:“道长,实不相瞒,我等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我可没有钱啊。”

丘处机紧张起来。

吸血蝙蝠笑道:“当然当然。我只想从道长的口中,知道我那结拜兄弟郭啸天和杨铁心的下落。”

丘处机松了口气,“哎,郭啸天已经死了,不过不是我杀的。杨铁心也下落不明。你难道想为他们报仇?”

吸血蝙蝠哎呀一声,猛击胸部,“糟了,糟了!我千方百计地打探他们的消息,道长,那是因为郭啸天还欠我五两银子没还!哎呀呀呀,痛死我了!”

吸血蝙蝠号啕大哭。

朱聪道:“道长,不知郭啸天还有没有后人?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有,郭啸天有个妻子叫李苹,还生了个儿子,我给取的名,叫郭靖。”

六渣欢呼。

吸血蝙蝠面色却忧郁了起来。

“道长可知他们母子的下落?”

“他们被个叫段天德的军官抓走了。”

“段天德?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上天可怜,愿他们母子平安!”

众人十分兴奋,把酒言欢。

丘处机上厕所解手的时候,韩小莹跟了上来。

“伦哥,我知道是你。你不认识我啦?”

瞧着她凄楚的面容,丘处机心中一痛,温言道:“我们都长大了。人大了就会变的。小时侯的游戏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干吗?你现在找到真爱了吗?”

韩小莹跳起脚叫道:“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你这个丑八怪!对呀,他们六个人渣都在追我,但我不喜欢他们。他们是人渣!”

丘处机不知道为什么总要逃避喜欢自己的人,他痛苦地咽了口口水,真诚地说:“不要爱我,我会伤了你的心的。小莹,天涯何处无美男,不要为了一棵树,失去整片森林啊。虽然这棵树英俊挺拔。”

韩小莹捂脸哭道:“你哪里是棵树吗,你是根草。我就喜欢你这根草。森林,我不要。”

暗香浮动。

花香!他们闻到了一阵熟悉的花香。俩人都不再说话,贪婪地吸着。他们的手不禁握在了一起。

一束蔷薇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拿花人是个美貌少妇。她从女厕所走出来。

“你们两个真挚地爱情让我好受感动。花,送给你们,希望你们的爱情如花香,美丽醇厚,经久不息。”

韩小莹接过花,“夫人,你是?”

丘处机张开双臂,向少妇诞笑,“再来个吻吧。”

那个少妇脸涨得通红,给了丘处机一记耳光。

“你站在我的地盘,还想揩油吗?”

“啊,你是老板娘!”

丘处机和韩小莹恍然大悟。

“年轻人啊,如果你们不珍惜眼前的真爱,一旦错过,会后悔一辈子。”

老板娘站在厕所外,对丘处机和韩小莹谆谆教诲。

“对了,”老板娘低声对韩小莹说,“你带草纸了吗?我忘了带。”

“带啦,你干吗?”

韩小莹递给老板娘一卷草纸。

“你们等一下。”

她复又钻入厕所,过了一会儿,才出来。

“你们是好人,我叫老公给你们饭钱打折。”

老板娘很感激。

这时,那个昏迷的店小二跑了过来,哭道:“老板娘,老板他,他被杀死了!”

昏暗的光线,王熊猫的尸体静静躺在地板上,几只苍蝇叮在血水中。

“熊猫……”

老板娘用苍蝇拍拍打着苍蝇,欲哭无泪。

店小二如死了亲爹,哭得死去活来,满地打滚。

“你不用那么伤心吧?”

丘处机惊讶地道。

店小二抱住他的腿,“救,救我,我踩中了一个铁蒺藜――呜呜――”

丘处机帮他把铁蒺藜拔出来,小二才停止了哭泣,趴在一边喘息。

六渣听见动静,也从楼上下来。

见到老板娘,吸血蝙蝠自觉理亏,决定先发制人,吼道:“你想怎么样!”说着,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以示恐吓。

老板娘姓穆,她似乎不吃柯镇恶那套,淡淡道:“人命关天,我要报官。”

正巧,店外传来嘉兴知府巡逻开道的声音。六渣心头一紧。他们再无赖,总是怕官的。

“谁帮我去挡驾,我要告状。”

“我去!”

南希仁自告奋勇。

“南希!”

全金发拿起称砣给了他一下。

“脑壳有包。”

朱聪眼睛一转,“夫人,你到底要什么?我们照办就是。”

胖子点头道:“对,对,只要不报官。”

穆氏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想做得这么绝。毕竟老公也已死了。唉,我孤苦伶仃一个人,这么大个酒楼如何照应得过来?”

朱聪目光闪烁,“夫人的意思是――我们替你找个老公?”

穆氏脸一红,沉默不语,表示认了。

屋子里除了韩小莹,所有的男人都抬起了头,高高将手举起。

“我来!”

“我愿意!”

“我推荐我!”

真诚的声音此起彼伏。

韩小莹用手拍打着丘处机的背,骂他死人。

穆氏的眼睛从店小二,丘处机到六渣,依次看了一遍,笑了。这是一群畸形人。

“我可是有条件的,至少你们几个人都不符合。”

八个男人如被阉了的公鸡,泄了气。

朱聪缓缓地放下手,失望地道:“那你的条件是?”

穆氏看着他的打扮,眼一亮,“你是读书人?”

朱聪又恢复了信心,昂然地点了点头,一坨眼屎给晃了下来。

“我是私塾的教师。方圆五十里的人都很尊敬我。”

他的声音又充满了磁性。

穆氏没有在意他那坨眼屎,拍手道:“那可就好了。你写得来字,帮我写个招聘启事吧。我们就既往不咎了。”

当招聘启事帖在酒楼门口时,引来了一大群围观的群众。

有好事者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

“招聘启事:招夫。要求男性,四十岁以下三十岁以上,身体健康,性格开朗,相貌英俊,体长不低于一米八。游戏人生者拒。中介拒。”

众人都慨叹条件太高,摇头。离去。

几个月后,落魄的杨铁心游荡于此,凭着俊朗的外形,鬼使神差,竟应聘成功。不久,穆氏生育一女,随娘姓,叫穆念慈,那是后话。

江南六渣感叹不已,与丘处机道别,要去寻找李苹母子,讨还旧债。

“白雪公主”韩小莹死活要跟着丘处机。

丘处机却想去找包惜弱。

最后只好发誓,三年之内,自己把事办完,就来找她。如违约,要,要―― 他刚想说要龙王断子绝孙。不想一个大雷打下来,吓得他不敢说了,只得改口。

“我若不来找你,‘注水猪头’张阿生就断子绝孙。”

说完,没等六渣反应过来,拔腿就跑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阿生回味,破口大骂。

韩小莹只得洒泪,与六渣一起去找郭靖。她心中却想,为了五两银子,浪费了自己的青春,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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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12:30 | 显示全部楼层
蒙古大漠,散布着多个部族,为了水源,草场以及牛羊和女人,它们间征战不断。

    英雄生于乱世,乞颜部的铁木真杀出了一条血路,逐渐壮大,与克烈部的王罕,札答兰部的札木合,成为了漠北大草原三支主要的力量。

    然而,一山难容二虎,蒙古大漠也难容三雄。他们之间的斗争又开始了。

    太阳升起,照在鄂嫩河上。

    河畔分布着数十个蒙古包,这是一小撮乞颜部的游动族群,每当春天,他们就会在这里驻扎放牧。

    牛羊在圈里叫。有人已在吆喝着它们出去吃草了。

    “抓小偷!抓小偷!”

    一群人拿着棍棒刀鞭从蒙古包里冲了出来。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在前面跑。他怀里抱着一头小羊羔。

    眼见有两个长腿大汉已经追上来了。

    小孩黑眼珠一转,大喝一声,回手就一把石灰。

    两个大汉惨叫捂住眼。

    小孩嘻嘻一笑,猛跑几步,纵身跃入鄂嫩河。

    当众人赶到河边,只有几圈涟漪和几个水泡。清澈的水底只见水草飘摆,哪还有人在?

    “咩咩——”

    对岸水花溅起,小孩抱着小羊羔跃上对岸,正在向他们挥手。

    “谢谢啦。你们回去吧,不用送啦!”

    小孩抱着小羊羔渐渐没有力气,小脸通红。索性用一根绳子套住羊脖,放在地上拖着走。

    一路上,小羊惨叫,不大工夫就断了气。

    曲曲折折绕过一个丘陵,丘陵后有一片小树林,林前有个小木屋。

    屋前空地上放着把藤椅,椅上躺着个胖大妇人,正在啃着什么。一见小孩回来,赶紧把那东西藏了起来。装作闭目养神。

    “老娘,我回来了。”

    妇人睁开眼,惊喜地叫道:“你偷了一只小羊!乖儿子,乖儿子!”

    小孩瞟着她,“你刚才在吃什么?我的早餐准备好了吗?好饿好饿。”

    妇人长期待在大漠,脸又黄又红又厚,布满了麻点。因此,她脸红的时候,别人竟看不出来。

    “我,我去给你煮牛奶。”

    她慌忙要跑进屋。

    小孩盯着她肥胖的背影,突地大叫:“糟了,他们追上来了!追上来了!”

    妇人身子抖了几抖,吓得差点瘫倒。一个东西被抖了下来。

    小孩一个箭步冲过去,拾起来。原来是块干腊肉,已被啃了一半。

    小孩怒火冲天,“老娘啊老娘,你天天叫我去偷,天天说没吃的,原来你把那些肉全都风干藏起来了!李苹!你看你,吃吃,只知道吃,你总得注意体形吗!以后哪个男人还要你?”

    那母子正是郭啸天的姘头李苹和儿子郭靖。当日李苹被段天德带走,缠绵了几日,段天德就上前线打仗,他们失散于战火中。她抱着郭靖流窜到了蒙古大漠,一待,竟然是十年。泼辣凶悍的她,不知怎的,在儿子面前,总抬不起头。

    她一溜烟跑进了屋。

    “唉,真是没救。”

    郭靖叹息。追上去还是把腊肉塞给了她。

    他换了一套衣服,出来往藤椅上一躺,让暖洋洋的春日从林间的空隙照在身上。毕竟,鄂嫩河水才解冻,冷得刺骨。

    他正要沉沉睡去。蓦地一团黑影扑了下来。

    一只黑雕从空中疾掠而下,长唳一声,双脚一张,已将小羊羔抓住,腾空而去。

    不料黑雕飞起几丈高,竟再也飞不动了。它惊慌地往下一看。

    小羊脖子上那根绳子的另一头,却被地上那个狡猾的小孩抓在手里。

    郭靖笑嘻嘻地看着黑雕。

    “飞呀,你怎么不飞啦?”

    郭靖边说边将绳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拉。

    黑雕奋力展动翅膀,想挣脱束缚。

    一人一雕相互较起劲来。

    郭靖腾出右手,拔出刻有“郭靖”字样的匕首,甩了出去,正插在黑雕的肋下。

    黑雕惨唳,松开爪子,丢下羊就跑。由于受伤,只能在低空飞行。摇摇欲坠。

    郭靖岂能放过它,拔腿就追。

    几次伸手就要抓住黑雕了,又被它一翻身躲过,只扯下几片羽毛。

    郭靖边追边叫,一直追出约五里地去。黑雕终因体力不支,虚脱在一片灌木丛中。郭靖钻进去逮住它,一刀刺死。用草绳绑住双爪,提着走出灌木丛,也感到疲累,四脚朝天的躺倒在草地上。望着天空上的白云。真象一匹匹奔跑的野马,很觉有趣。

    刚刚喘息了几口气,身下的大地就传来了隆隆的声音,紧跟着,哒哒哒哒,一骑领先突围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

    当那匹马慌乱地跑到郭靖跟前时,郭靖动也不动,只瞟了下骑者。

    马上人赤膊上身,精瘦黎黑的面颊,一双眼睛倒是很剽悍。背着张大弓,腰带上挂着箭囊。

    赤膊汉跳下马,恶狠狠地对郭靖说:“小孩,不许暴露我的行踪!”他几个翻滚,滚入灌木丛,藏了起来。

    郭靖望着蓝天,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讥讽。那大汉把自己的马还留在了这里。

    马跑得饿了,俯头啃草。

    一队骑兵卷起了冲天的烟尘,也来到了灌木丛边。

    “这是哲别的马!”

    领头一个三十多岁的八字胡认出了敌人的马。

    骑兵当中有个四十来岁的魁梧汉子,身披金甲,腰缠貂裘,目光如鹰,不怒自威,约莫是头领。只见他一挥手,骑兵们分散开来,刀出鞘,极力戒备。

    “父亲,这里有个小孩。似乎已死了。”

    八字胡对头领说。

    郭靖眼一翻,叫道:“你老母才死了!”

    八字胡脸一变,跃下马,一把将郭靖从地上抓起。

    “小东西,你在这里干什么?”

    说着,举起皮鞭就在抽。

    头领制止,“术赤,不可伤了他。”

    八字胡哼了一声,只得将郭靖扔在了地上。

    郭靖盯着那个头领,突地拍手叫道:“你就是铁木真!乞颜部的大英雄铁木真!”

    说着,把那只黑雕献给了他。

    那人正是蒙古草原上风头正劲的铁木真。此刻正在追一位敌方部落的漏网之将。

    铁木真哈哈大笑,命人收了。扔给了郭靖一个元宝。

    “小孩,你可看见骑这马的人躲在附近?”

    郭靖赶紧将元宝揣入包里,眨了眨眼。偷偷用手指了指灌木丛。心想,那小子敢恐吓我,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术赤是铁木真的长子,性行为暴躁。忍不住挥刀冲了过去。

    刚到灌木丛外,嗖,一支箭镞射了出来,正中术赤的右肩。

    术赤刀落地,哼都不哼,左手拾起刀,狂吼着冲了进去。

    嗖,又一箭飞出。射中术赤左肩。刀又落地。

    “他妈的,你再敢进来,老子下一箭射你小弟弟!”

    灌木丛里的哲别粗声狂笑。

    术赤脸色惨白,郭靖以为他又要狂叫着往前冲,不料他低下了头,无言地退却。

    “放箭!”

    铁木真大喝。

    骑兵们早已经张弓,对准了灌木丛里哲别发出声音的地方。

    嗖嗖嗖嗖,一阵疾雨射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哲别粗鲁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哈哈,想射死我?铁木真,我日你祖宗十八代!”

    铁木真嘿嘿一笑,“他们早就死了。你想的话就去地狱。”

    他身后窜出一骑,是他的结义兄弟博尔术。

    博尔术大叫:“哲别狗贼,有种的出来,我们单独比箭!”

    嗖,一箭射出,一个骑兵闷声倒地。

    “我出来?我出来就真地没有种了,你以为我是傻瓜?”

    众人焦躁地看着铁木真,听他口令。干脆一起冲进去砍他个措手不及。

    铁木真沉吟不语。

    郭靖走到他跟前,要他弯下腰来。

    “小东西,你敢叫大汗对你弯腰!”

    博尔术怒目而叱。

    铁木真摆了摆手,从马上弯腰,郭靖对他低语几句。铁木真眼一亮,拍了拍郭靖的头。

    随后,他叫来了博尔术,吩咐了一下。博尔术也是一喜,领着几个骑兵去了。不大工夫,每人手里捉了一条沙漠蝮蛇,扔进了灌木丛。

    “蛇,蛇!”

    哲别惊呼,灌木丛哗哗作响,他狼狈地跑了出来。

    博尔术率领骑兵,将他捉住,缴了弓箭。

    “我不服,博尔术,你敢不敢单独和我比箭!有种的就和我比!”

    博尔术冷笑道:“你当我是傻瓜?

    术赤已将伤口包扎好,他对着哲别的下体就是一脚。哲别痛苦地弯腰。

    “狗贼,你不是要射我小弟弟吗?射呀,射呀!”

    如果不是他双肩受伤拿不住兵器,他早就一刀砍下哲别的头颅。

    “放了他。给他弓。”

    铁木真吩咐。

    “大汗,不可!”

    众人急劝。

    郭靖却接口道:“你们好笨。大汗是叫给他弓,又不给他箭,又有什么好怕的?”

    铁木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手下这群将领,竟还不如一个小孩精灵。

    他哈哈笑道:“我铁木真从来都奉行一句诺言:敌种之后不可留!给他弓,让他走,我们在后面射死他!大家可以练练箭法。传我号令,谁先射中了哲别的心脏,赏金五十!”

    骑兵们举起长枪弓箭,欢呼。

    哲别面如死灰。他突地一咬牙,扑通跪倒,对着铁木真磕头。

    “铁木真,我愿投降!我愿辅佐你成为成吉思汗!成为拥有四海的王者!”

    “大王杀不杀?大王杀不杀?杀了他!杀了他!”

    将领们群情激昂。郭靖也搀杂其中,热血沸腾,举臂高呼。

    哲别很想当个硬汉,但鼻涕却流了出来。

    郭靖突然有些可怜哲别了。

    他刚开始当小偷时,一次失手,被蒙古人团团围住,要杀要打的,和哲别现在的情形很类似。

    他大声对术赤博尔术等人叫道:“你们不要吵啦!杀与不杀,大汗自有打算!”

    术赤要不是双肩受伤,早就想将这个小孩掐死。他吼道:“滚,小野狗!你是什么东西,还敢对我们发号施令!”

    郭靖嘻嘻道:“你那么大火干什么?我屙一坨屎给你吃就是。”

    哲别不禁大笑。

    博尔术拔剑就要杀郭靖。

    铁木真咳嗽,众人才静下来。术赤喘着粗气瞪着郭靖。

    铁木真亲切地问郭靖:“聪明的小子,你认为我该怎么办?”

    郭靖道:“大汗的心思如海深,没有人能猜得中的。不过,我想大汗要统一大漠,就需要能征善战的英雄为你出力。哲别也算是个神箭手,杀了他,当然可以,但不杀他,让他为大汗卖命,用箭射敌人的小弟弟,不是更好?”

    铁木真哈哈大笑。郭靖陪着笑。

    “来人,放了哲别。从今天起,他就是我铁木真的十夫长!”

    哲别感激地看了看郭靖,又对铁木真鞠躬谢恩。除了术赤等少数人,其余都高呼“铁木真铁木真”。

    临走前,铁木真对郭靖道:“小子,欢迎你来我的帐篷玩,我有个小儿子和小女儿,和你差不多大,你们肯定能成为好朋友。”

    哲别对郭靖一抱拳,“来日再报恩!”

    郭靖笑道:“你把专射小弟弟的箭法传给我就是了。”

    “好,改日我来找你!”

    哲别与他一击掌,随着铁木真的大军走了。烟尘中,朝阳已升得老高。

    “也不坏。”

    郭靖掂着元宝,喜滋滋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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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13:0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小木屋,李苹正对着郭啸天的灵牌无言地哭泣。

    “老娘,人都死了,哭什么哭吗?”

    郭靖有些不耐烦。

    李苹揉着眼睛,呸道:“我哭他?呸!来,你帮我吹吹眼睛,有个土渣掉进去了。”

    吹完眼睛,郭靖把元宝给了她。

    她这次真的流泪了,面颊发红,哽咽了半天,才吐出话来。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传给你的偷技,你把它发扬得这么光大啦!呜呜——”

    郭靖也懒得跟她说,泡了杯茶躺在了藤椅上。李苹给他端上了用竹签穿好的羊肉。搬了个火炉,两人就烤起了羊肉串吃。

    “郭靖,郭靖!”

    一匹马奔来,一个汉子粗声喊叫。

    “在这里!”

    郭靖扬手回答。

    “那是谁?”

    李苹警觉地问。她有好久没看见如此粗壮的男人了。

    “我的一个崇拜者。哲别。他是来教我箭术的。想不到这么快。哎呀,快点,把羊肉串吃了!”

    母子俩狼吞虎咽地吃完羊肉串,等哲别骑近了,只看见他们在烤火。

    “好景致啊!真乃世外桃源!”

    哲别下马,将马栓在树上,取下弓和箭囊。

    “咦,这位小姐是?”

    李苹已经将头发披了下来,遮住脸,不注意看,以为是个年轻的胖女人。

    “老娘,你不要装腔作势了好不好!我才吃了东西。”

    “哦,原来是夫人。”

    哲别鞠躬行礼。

    李苹抬起脸,含笑点头。

    四目相对,都怔了怔。

    青烟冒起,熏得两人眼泪花都出来了。

    哲别嘎声道:“想不到,我们竟会擦出火花——咳咳咳!”他竟对眼前这个臃肿的妇人产生了莫名的欲望。

    顺着青烟升起的地方,才发现是块黑色的灵牌被李苹不知不觉放在了火炉上。

    “那灵牌是?”

    哲别惊问。

    李苹啊的一声,赶紧将郭啸天的牌位扔进火里,笑道:“这捡来当柴火的。”灵牌熊熊燃烧,不一会儿,就化为了灰烬。

    想来啸天死也不会瞑目。

    哲别喝了一杯茶,就开始教郭靖箭法。先从眼法练起,然后是臂力,腰力,最后才是射五十米外的两颗核桃。

    “这叫射雕神箭术。一旦练成,数百米外取人要害易如反掌!”

    郭靖听得悠然神往,加倍练习。

    他天资聪明,力量又足,半个月后,射五十米外的那两颗核桃,发发皆中。一个月后,已经可以射中两百米外的核桃了。

    郭靖射得起瘾,附近的鸟儿,走兽,蝮蛇都被他射绝。李苹倒也不愁没吃的了。哲别现在是隔几天来一次,每次来,都要带些酒肉、胭脂和衣饰。狂醉后再与李苹吻别离去。

    郭靖一个人在林中练习,装作没看见。

    一日,哲别酒醉后对郭靖说:“你射静物的箭法已经和我差不多了,但对不断奔跑的东西,你能保证一箭射中它的小弟弟吗?”

    郭靖摇头道:“不能。不过可以试试。”

    哲别趁着酒性,不顾李苹的哀劝,自告奋勇当活靶子。

    望着在几百米外跑之字形的哲别,郭靖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对于奔跑的东西,他早就可以一发中的了,不然怎么能把附近的飞鸟和走兽射光?哲别和李苹的事,他渐渐不能忍受,万一他们播下种子,自己岂不要失宠?他只好让哲别的小弟弟死了。

    没有箭镞的箭经郭靖射出,威力依旧惊人。两支连珠箭一左一右正中哲别胯下两个蛋蛋。哲别跳起八丈高,落地,昏死。

    李苹偎依在门框边,无言的泪水流下。别了,一段美好的感情,别了,一段灿烂的时光。但中年人的感情为何象日落西山,总是那么短暂?

    哲别失去了能力,李苹象只野狗般将他踢了出去。随后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泪流。她不愿面对残破的景象,她不愿现在的哲别破坏她对以前美好的回忆。美好虽似水般短暂,但足可追忆。

    哲别垂头丧气地走了,一腔无处发泄的精力用在了战场上。从此,蒙古大漠上的骑士一谈起专射人老二的哲别,就浑身发抖。专做铠甲生意的商贩却发了财,据他们反映,护裆钢甲最畅销。哲别屡立战功,很快成为了铁木真的千夫长。

    眨眼就到中秋节了。蒙古人不过中秋。郭靖母子却要过。

    刚把自制的月饼摆上桌,哲别全身绷带的骑马来了。

    母子俩来不及将月饼藏起来,正懊恼不已,待见哲别浑身是伤,才放心。

    “哲别师父,你来干什么?好久不见,怪想你的。”

    郭靖嘴很甜。

    哲别门牙都掉了两颗,说话漏风。

    “大汗和王罕打仗,札木合从后面偷袭,我们失败了。大受损失。大汗愁苦得很,想起了你,想请去大帐。”

    他递过来一个盒子,李苹贪婪地打开,里面是十个元宝。

    郭靖怀疑道:“大汗就给了这么多?不会是二十个元宝吧?待会儿我去问他。”

    哲别赔笑着,从怀里拿出了十个元宝。

    “嘻嘻,开个玩笑。”

    “去——”

    李苹和郭靖呸了他一口。

    郭靖在哲别地引导下,进入乞颜部落的大寨,寨前有几个脏兮兮的小孩在摔交。郭靖轻蔑地看了一眼。

    “噫,那不是经常来偷东西的小贼吗?”

    一个蒙古女人走出帐篷晒衣服,发现了郭靖。几个刚从鄂嫩河边拾牛羊粪回来的汉子听了,激起了正义感,拿着铁叉向郭靖冲了过来。

    “他是大汗的客人!”

    哲别粗暴地吼叫,吓退众人。

    铁木真从小尝尽艰辛,是蒙古草原哺育了他。因此,他性格骠勇,作风简朴。现在发迹了,依然如此。

    到了铁木真的帐篷,踏在破旧的地毯上,郭靖看见铁木真正和博尔术开怀痛饮,两个红黑脸的少女左右倒酒陪伺。他见郭靖来了,叫道:“小子,好久不见,过来坐过来坐。”

    博尔术一脸不悦,起身告退。和郭靖相交而过时,故意撞了他一下,然后又把哲别撞倒。

    “野人!”

    哲别低吼。可惜身缠绷带,不敢有何行动。

    铁木真招呼他们两人都坐在席上。并亲自给郭靖切了一盘羊肉,红黑脸少女斟上酒。

    “说吧,有什么事?”

    郭靖和铁木真碰完杯,不耐烦地道。

    铁木真呵呵大笑,“你果然是爽直人。实话实说,我昨日被王罕和札木合前后夹击,吃了败仗,现在军心涣散,也没有好的办法打败他们。请你来,想听你这个聪明人的看法。”

    “行军打仗我懂个屁啊!”

    郭靖狂吃羊肉,漫不经心。

    铁木真脸色微沉。

    “不过——”郭靖见对方脸色不对,赶紧挠着头皮,“既然对方实力暂时强过我们,不如退一步——”

    “要我铁木真投降?不行!头可断,血可流,要投降,门儿都没有!”

    铁木真说得脸色潮红,拿起餐刀就要割腕自杀。

    郭靖和哲别慌忙拦住他,夺过餐刀叫侍女藏起来。

    待铁木真冷静下来,郭靖接着说:“我的意思不是要你投降,而是要你先用什么东西稳住他们,暂时互不侵犯。等兵强马壮了,再复仇不迟。”

    铁木真眼一亮,“好主意。可用什么东西稳住他们呢?要谈和可不容易。”

    “什么东西?这个——”

    郭靖眼睛乱翻,一时还想出来。

    哲别一时冲动,脱口道:“肯定是大汗最宝贵最珍惜的东西啰1

    “对,大汗你最心爱的东西。比方说你的妻子,女儿,或者其他。”

    郭靖对哲别竖了竖拇指。

    “华铮,我的小女华铮!你是说要我同王罕通婚?”

    铁木真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手不自觉地摸向了餐刀的位置。却摸了一块骨头。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可是你说的!”

    郭靖赶紧纠正他,心想万一华铮知道,或者以后铁木真后悔了,岂不要拿老子出气?

    铁木真最终放下了骨头,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办!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王罕正好有个孙子叫都史,我就把华铮嫁给他!哼哼。”他怪笑了几声。

    郭靖最终还是疑问:“但,不知华铮是否象你的侍女一样,长了个猪头?如果那样,就不好办了。”

    哲别摸着他旁边红黑女的屁股,若有所思地点头。

    “华铮!叫华铮来!”

    铁木真大吼。

    你悄悄地来了,带着草原的气息。

    你红红的脸是朝霞吗?你亮亮的眼是星辰吗?

    你欢笑着来了,带着春天的味道。

    你白白的肤是牛奶吗?你黑黑的发是午夜吗?

    华铮小公主来了。

    郭靖不禁惊为天人。

    美中不足,她一双脏手挥舞着,朝铁木真扑了过去。后面嗡嗡跟着几只苍蝇。

    “我的太阳,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脏?”

    铁木真任女儿的手在自己脸上,嘴上和胡子上抚摩着,充满了爱怜。

    华铮天真的说:“我正在和拖雷哥哥堆牛粪呢。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铁木真不禁想要呕吐。

    郭靖和哲别在偷偷的笑。郭靖引起了华铮的注意。她用手一指,“他是谁?是哲别的孩子吗?”这句话勾起了哲别的痛,他自卑地埋下了头。郭靖却叫了起来:“不会吧?哲别跟我挺象?我这么帅,有魅力,而他——你再仔细看看。”

    华铮翘起嘴对他吐了吐舌头,“两个丑八怪。”

    郭靖不由生了气,冷笑道:“我起码不是一坨屎!苍蝇也不会围着转呢!”

    华铮没听懂他的讽刺,睁大眼睛瞧着他,“你当然是人了,怎么会是一坨屎呢?”

    郭靖碰见这种幼稚的小女孩一时没了办法。他转脸对铁木真点点头,“此计可行。大汗就安排吧。不过可要等华铮公主成年后再嫁过去。我们都想她有个快乐的童年,对吧?”

    铁木真眼睛湿润了,慈爱地望着华铮。心中却在咬牙切齿地念王罕、札木合的名字。

    “喂,你叫什么名字,来陪我们一起玩吧。”

    华铮热情地拉着郭靖的手,将他拖出。

    在部落木栅栏旁边,有一堆一米多高的牛粪“山”,一个小男孩正从牛圈里拾出冒着热气的粪便,啪的敷在了粪堆上,再用手掌反复拍打,夯牢。

    小男孩额头上的汗珠隐约可见。显得对堆牛粪的游戏很有乐趣。苍蝇嘤嘤的飞舞。

    “拖雷哥哥,我找个帮手。”

    小男孩拖雷扭过头来,倒也细皮嫩肉,与那些摔交的小孩不同。他瞧了瞧郭靖,警惕地说:“你不要和不相识的汉人说话。”

    华铮道:“可是铁木真爸爸跟他很熟呢。”

    拖雷哦了一声,就笑了起来,“好啊好啊。你叫什么名字,去帮我到牛圈里拾牛粪。要快啊,不然就要干了。”用手指不自觉地掏了掏发痒的鼻孔。

    郭靖一阵恶心。

    华铮拉着他的手,蹦跳着怂恿他一起去牛圈。

    郭靖瞧着自己那双白嫩的手,可舍不得脏了它。他灵机一动,“这不好玩,我带你们去打鸟,好不好?”他送给了拖雷一枚大宋的铜钱,博得了对方的好感和信任。华铮是墙头草,见哥哥答应了,她也高高兴兴地跟着。

    三个人各拿着一把小弓,背着箭囊,出了部落栅栏门,来到鄂嫩河边,郭靖让他们把手洗干净,再顺着河畔,往前走了几里路,那里有片树林。

    由于靠近鄂嫩河,那些树木长得很茂盛,春天来了,都发出了嫩芽。鸟儿的叫声传了出来。

    华铮拍手道:“好多哦。”

    拖雷毕竟要大一两岁,担忧道:“这里面没有坏人吧?”

    郭靖一拍胸脯,“放心吧,王子,这里很少有人的。要说坏人,就我们三个啊。”他为了给兄妹俩壮胆,张弓就射了一箭,树上一条毛毛虫被飞来横祸钉死,化蝶的美梦被扼杀在早春。郭靖的神射得到了兄妹们的欢呼。华铮抱着郭靖的脖子,娇声道:“我好崇拜你。”

    郭靖脸扭向一旁,对着无人处,双手一摊,作出了为难的表情,“哎,长得帅,没办法。”

    三人进入树林,不大工夫,郭靖就射下了四只斑鸠,一只野鸭,无一不命中其双腿之间!一头东张西望的犬鼠被射中了屁股,在三个小孩的轰笑中一颠颠地跑了。拖雷在郭靖的指导下也射下了一只小麻雀。华铮撅起嘴,很不高兴,她射来射去,只落下了几片叶子。当郭靖手把手教她射下一只鹧鸪后,才笑了。

    已近晌午,三人肚子饥饿,索性在林子里点起火,烧烤鸟肉。这是郭靖的拿手好戏。他拿出那把刻有自己名字的匕首,剖膛开肚,不一会儿,就烤得油水四溢。三人吃得热火朝天,极尽欢情,不想从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喊。

    “好香啊!”

    三人吓了一跳,就见从林子里钻出了三个背着弓箭的大男孩,十七八岁年纪,衣着很华丽,约莫是贵族子弟。为首的一个满脸青春痘,提着一只小麻雀。

    他们盯着郭靖手中嗤嗤冒油的烤肉,流出了口水。

    “小孩,把剩下的都留给我们。”

    青春痘大步上前,企图强夺。

    郭靖一闪,让他扑空,冷笑道:“你凭什么?”

    青春痘后面钻出一张麻子脸,傲然道:“这是你家都史少爷,他爷爷是威振大漠的王罕!还不快滚?”

    麻子脸后面又闪出一张黑脸,坏笑,“不过这小妹妹得留下。”

    郭靖哦了声,原来这青春痘就是都史,华铮未来的老公。他刚想说都是一家人,拖雷却生气地嚷道:“王罕算个屁啊,我爹是草原的雄鹰铁木真!”

    青春痘一脚踢翻拖雷。

    “那我们来比一下,看是王罕的孙子强,还是铁木真的儿子强!”

    华铮尖叫,扶起哥哥。拖雷不服气,上前抱住都史的腿就想用蒙古摔交术将他顶翻。不料却被都史抱了起来,麻子脸和黑脸也加入进来,一人抓一只脚,荡秋千般准备把拖雷扔出去。

    华铮急得眼泪直流,拽着郭靖的袖子要他想办法。郭靖摇了摇头,真是没用。

    “住手!放下拖雷。不然,我就把烤肉全吐上口水!”

    郭靖一跃而起,双手抓着香喷喷的烤鸟肉,作势要往上面吐自己的脏口水。这招果然狠毒,都史三人饿得发慌,赶紧放下了拖雷。

    “小汉狗,拿过来!不然把你给烤了吃!”

    都史威胁郭靖。

    郭靖哈哈一笑,往烤肉上吐起了口水。

    三人大怒,抢上来抓郭靖,郭靖扔了烤肉,一拳打在都史下颌上,黑脸少年很壮硕,一把抱住了他。麻子脸就来抓郭靖的腿。

    郭靖奋力一挣,冲了出去。想跑远一点,用箭射。但都史他们毕竟大了好几岁,腿长力足,紧追着不放,郭靖毫无机会。一眨眼,四人奔到了河边。郭靖想跳河。

    沿河畔走来了七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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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救命!”

    郭靖改变主意,跑向了他们。

    七人却散开了,让出路来,鼓掌笑道:“有热闹看罗!”

    郭靖眼珠一转,喜道:“几位大叔,你们来了。这三个少数民族欺负我!”

    都史等三人一怔,停了下来。见那七个汉人除了一个女的,全是怪模怪样的粗人,穿着破烂,带着股邪气,臭气和尘土气,来路不正。他们转身就跑。

    人影晃动,其中一个小商贩模样的人拦住了都史他们的去路。

    都史又怕又怒,“我是王罕的孙子,你们想干什么?”

    “你是王八的孙子我都不管。不过,你们不要走啊!继续打那小子,我们和他不是一起的。”

    小商贩笑嘻嘻地说。鼓励他们去打郭靖。

    都史三人狐疑地看着另外几个怪人。那几人都向他们友好地微笑,跟着退出老远,让出了一片极大的自由搏杀的空间。

    “杀呀!冲啊!”

    都史、黑脸和麻子脸吼叫着跑向郭靖。

    郭靖早已经抽空弯弓搭箭。

    嗖嗖嗖,三只小羽箭破空飞出,划出了凄厉的叫声。结果是,都史三人发出了比箭声更凄厉的哀号。捂着插箭的下体,疯狂地跑走了,一路惨叫和哭泣。震得林中的鸟儿扑扑乱飞。

    郭靖张着弓,微笑着转向了看热闹的七人。

    七个旁观的人都头皮发凉,不自觉地用双手挡住可能受攻击的部位。

    “郭靖,我们走吧!”

    华铮和拖雷欢天喜地,跑过来抱住英雄,无限亲昵。郭靖盯着华铮红彤彤的脸,夸张地一点头,长长恩了一声。三人沿着河边走回去。

    “郭靖?这名字好熟悉!”

    七人中那个女的很敏感。

    “是啊,好象丘处机说过,郭啸天的遗腹子就叫郭靖。”

    其中一个侏儒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原来他们就是江南六渣和白雪公主。

    一个两眼翻白酷似瞎子还撑着双拐的汉子睁开眼帘,吸血蝙蝠柯镇恶。他对禽兽教师朱聪示意。穷酸秀才一张发霉的破折扇,开始高声骂了起来。

    “狗日的郭啸天,你生儿子没屁眼!你就算死了,我们也要找到你的狗杂种,先阉而后杀!”

    白雪公主韩小莹皱了皱眉,太粗俗了。

    大家都注意着那小孩的反应。

    没有反应。三个小孩依旧欢欢喜喜地走着。浑没当回事。

    “你狗日的郭——”

    朱聪继续骂,郭字刚出口,嗖的一声,一箭飞来,射中他的下体。朱聪倒地,恍眼看见老大嘴角的一丝笑意。他又当了一次冤大头。

    除了受伤的朱聪,其余六人都欢呼起来。相互击掌拥抱,抱来抱去,发现都抱住了韩小莹。韩小莹羞愤难当,每人给了一记耳光。

    “郭靖郭靖,我们找到郭靖啰1

    他们冲过去,把发愣的郭靖举了起来,反复抛起落下。

    “你们是?”

    等江南七侠都平静下来(朱聪早就平静了,昏死。),郭靖惊讶地问。

    柯镇恶笑道:“我们是你父亲的朋友。你母亲呢?”

    注水猪头张阿生道:“我们千里迢迢来到大漠,费十年光阴,就是想来看看你们母子。”

    全金发南希仁和韩宝驹都不住点头,尽量显示出善意。

    “你们花了十年?就为看我们一下?”

    郭靖不由瞪大眼,上下瞧着他们。

    十年了,受尽艰辛,尝遍苦头,趟恶水,爬险山,一路抢劫为生,睡眠不足,造成了他们的早衰。皮肤粗糙,皱纹满脸,白发堆头,全身灰尘,一脚鸡眼,衣不蔽体,臭气连天。连昔日貌美如花的白雪公主韩小莹也成了个黄脸妇人,傲人的身材变得枯瘦,眼角的鱼尾纹流露着难言的思念。

    “你们太不值得了吧?”

    郭靖一句话,突然惹起了一片哭声。

    除了吸血蝙蝠,其他人都哭了。

    他们的泪水很真诚,也很悲惨。

    郭靖决定带他们去见李苹。

    他把拖雷兄妹打发回去。华铮依依不舍地十步一回头。

    来到小木屋,李苹见这么多男人,有些慌乱,飞速跑进去,半天,打扮一新的出来。

    除了韩小莹远远站着,其他人不是坐在地上,就是躺着,东倒西歪,捶腿捶背,乱作一团。

    “老娘,你把这个男人医治一下。”

    郭靖指着奄奄一息的朱聪。

    “死不了。”

    李苹把朱聪放在藤椅上,仰面朝天。褪其裤,张其腿。

    “不,不要……”

    朱聪试图遮羞,怎奈无力,面红耳赤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大男人,怕个屁啊!你那个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吗?一只受伤的小小鸟。你以为老娘没见过嗦!”

    抓住箭杆,奋力一扯,鲜血狂滮,溅了李苹一脸。朱聪背过气去。李苹熟练地往伤口上撒了把黄土,再用布包扎,穿裤,一气呵成。

    “没事了。不过,他可能就成废人了。”

    李苹进屋洗手。听着门外郭靖的笑声,心想儿子以后不知还要制造多少家庭惨剧,有妇之夫的痛苦,无妇之男的自卑。她想起了哲别。那个幽怨又优秀的男人。

    那个侏儒突然钻了进来,双眼乱睃,似乎寻找什么东西。

    “你干什么?”

    李苹厉声喝问。

    “我,我——”

    侏儒应和着,眼睛又瞥向了床底,桌椅下,甚至还撩了撩李苹的裙子。他人矮,倒很方便。

    “滚!”

    李苹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走出门,就见郭靖用箭瞄准了侏儒,“你敢调戏老娘,我废了你!”侏儒吓得脸色惨白,跪地求饶:“不关我事,是,是老大他——”吸血蝙蝠柯镇恶大吼一声,一拐杖将他打晕,“丑陋的侏儒!敢调戏郭大嫂!”

    其余五侠都愕然看着老大。

    郭靖却想,这个瞎子准头倒可以,真是高人。

    “脑壳有包”南希仁站了出来,恨了柯镇恶一眼,又对郭靖道:“公子,你不用废他了。他本就是个无能的男人。他的绰号就叫‘无能种马’。”

    李苹看南希仁生得魁梧,心中有些喜欢,摆手道:“冲你的面,算了,算了。靖儿,还不收箭?”

    南希仁感激的一瞥。

    “注水猪头”和“闹市苍蝇”把“无能种马”抬到了“禽兽教师”朱聪旁边。现场的两个女人都露出了悲悯之色,好两个无用的男人啊。

    “南希,谢谢你。”

    侏儒在说着梦话。

    “说吧。”

    等大家都坐下来,李苹面对着林中的射来的斜阳之光,自信的挺起了脸。南希仁很崇拜的看着她的胸部。

    “我们江南七侠要见郭啸天!”

    “闹市苍蝇”全金发先发言。

    “什么狗屁七侠,我没听说过!找郭啸天干啥?”

    李苹冷眼问道。

    “了一笔陈年旧账。”

    柯镇恶说着激动地揭开拐杖把,从里拿出张字据,一抖。

    “这是郭啸天借我银子的字据。天啦,十几年了,我来要回我的五两银子!”

    瞎子说着,死鱼眼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李苹接过字据,上书:“大宋壮士郭啸天、大宋壮士柯镇恶,两人约赌,柯输银五两,以女人李氏名苹典当于郭为妻,折银十两。郭无找银,遂立借据,借柯白银五两,定于某年月日还,否则,死于非命。此据。大宋绍兴二十一年三月望日郭啸天书。”

    “你,你是柯……?”

    李苹脸变色。将字据撕得粉碎。

    柯镇恶露出黑眼仁,嘿嘿笑道:“贱人,认不出我了?”

    李苹叹了口气,“确实没认出你这个人渣。你比十几年前要俊美多了。”

    “脑壳有包,你干什么!”

    柯镇恶拐杖一扫,将似图拾碎纸片重拼的南希仁晃倒。南希仁哼了一声,“你们不会有一腿吧!”

    “郭啸天呢?他真的死了吗?”

    柯镇恶露出了恨意。

    “早就死啦!你别想拿到银子。”

    李苹一脸轻松。

    柯镇恶瞧了瞧郭靖,拉着李苹走到一边,低声说:“他是郭啸天的儿子?”

    李苹似笑非笑,“你猜呢?”

    柯镇恶拐杖一击旁边的白杨树,落了一身的鸟屎,“日他先人哦。父债子偿,如果是,我就找他!”

    庸俗的李苹突然变得很神秘和高雅,“如果不是呢?”

    柯镇恶心头巨震,“你是说,他有可能是我的……”他死死盯着郭靖,越看越觉得象自己小时候的模样。是啊,把李苹当筹码赔过去时,她经常呕吐,吃不下饭,难道真有身孕了?

    吸血蝙蝠陷入了迷茫和狂乱。

    “老大,老大!”

    注水猪头张阿生和闹市苍蝇全金发唤醒了柯镇恶。

    夕阳下山了,李苹的木屋升起了炊烟。郭靖躺在藤椅上用弓箭瞄着天上的飞鸟比划。南希仁正帮着李苹砍柴。朱聪和韩宝驹还在昏睡。小莹靠在树旁反复地数树叶。

    柯镇恶嘿嘿几声,形容竟有说不出的枯槁。他进屋,瞧李苹翘着屁股在做饭,他定了定神,嘎声道:“你要我怎么做?”

    李苹一菜刀剁在菜墩上,“这几年你要把他养育成人,教他武功。但不能让他知道真相。”

    柯镇恶哼了一声,又翻起了白眼。他手一伸,“但要把五两银子还我。”李苹摸出一锭十两的纹银,吼道:“滚!我就没把你当男人!”

    柯镇恶欣喜地接了,快步走出去,来到郭靖身边。

    “小子,今晚你敢不敢到对面山上见我?”

    他突地一凉,黑眼仁又现了出来,郭靖手中的弓箭对准了他的下体。嘻嘻一笑。

    “你这个瞎子装得挺象。”

    “你敢不敢来见我?”

    “见你有什么好处?”

    郭靖也学着翻起了白眼。

    柯镇恶朗声道:“我们就教你天下盖世的武功!”

    “你们?”

    郭靖轻蔑地看着这七个畸形人。不敢相信他们会有惊人的武功。

    闹市苍蝇笑道:“我们的武功无恶不作,卑鄙下流,偷鸡摸狗,能让你一辈子有饭吃,有衣穿。当然是天下盖世的功夫。”

    郭靖眼睛亮了亮,“好,今晚我来见你们!”但看着他们衣不蔽体,穷困潦倒的样子,又有些犹豫。李苹走出来拍着他的肩膀,望着七人远去的背影,“他们武功虽三流,但足够让你学的了。”她拳头紧握,声音激动起来,“等你学成了,我们母子呼风唤雨、妻妾成群、丰衣足食的日子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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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14:22 | 显示全部楼层
草原上哪座山最高,鹰山。

    草原上哪座山最陡,鹰山。

    草原上哪里最恐怖,还是鹰山。

    七侠气喘吁吁在山上的云层里爬行着,一路上被荆棘、尖石和树枝挂得鲜血淋漓。特别是朱聪,才动大手术,几次惨叫着滚下山去,幸好都被树枝挂住。

    当大家几近绝望时,听见了笃笃声。扭头一看,原来是南希仁正挥动斧头砍树。口中呵呵大笑:“好多柴火哦!”砍着砍着,竟将他们赖以借力攀爬的树砍倒了。

    “住手,脑壳有包!”

    “乔脑壳!乔脑壳!”

    六个人都气急败坏。

    吸血蝙蝠一蒺藜扔去,打偏。

    南希仁砍得高兴,哪里理会。直到砍出一堆死人骷髅头,才尖叫着停住。他这一叫,朱聪惨呼着又滚了下去。

    六人慢慢爬拢,借着从树丛缝隙里射进来的微弱星光,发现有九个死人头骨呈塔型叠在一起,十八个黑窟窿冷冷地瞪着他们。

    六人对视,从脊梁骨冒出了冷汗。

    抬头望天,天区黑,只有一两点星光闪着鬼眼。悠长的狼嚎在耳边响起。

    六人哎呀一声,力气暴增,几下窜上了山顶,躺下狂喘。

    山顶是块难得的平地,树木稀疏,杂草倒丰茂,长及人腰,甚潮湿,山风一吹,冷得人打寒战。六侠恐怖的心理占了上峰,无暇他顾。仰望着黑而远的天穹,渐渐平静。

    “我,我终于上来了。”

    朱聪满脸是血,全身是伤地爬了上来,一滚,躺倒在韩小莹的怀里。韩小莹怒叱,将他一推,推入杂草丛里。

    半晌,竟不见禽兽教师钻出来。

    全金发站起来找他。分开杂草丛,一个骷髅头现了出来,紧跟着,那个骷髅的身子也站了起来,扑向全金发。全金发吓得耳屎直落,捂住了眼睛昏倒。

    其余五人大骇,纷纷作势要跳崖。

    骷髅头一歪,朱聪的笑脸现了出来。原来禽兽教师不怕死人。

    “龟儿子!”

    五人怒骂,朝他吐口水。

    朱聪哈哈笑着将骷髅扔入草丛,唤醒了全金发。

    七人心情一轻松,竟感寒意。

    张阿生搓手骂道:“郭靖那小子肯定不会来了。老大,你要那个狗日的上这儿来干吗?”

    柯镇恶啪给了他记耳光,“不要骂脏话!”他自己可不想当狗。

    “嗖!”飞箭破风之声响起,张阿生只觉胯下一凉,一箭贴着蛋蛋而过。他立时面白如纸。

    “各位,我早就来啦!”

    郭靖的声音传来。众人寻声观瞧,见一条小黑影坐在一株树的分杈上,小腿摇摆不停。

    柯镇恶不禁激动起来,举着拐杖欢呼,“他果然有种,我没有走眼!没走眼啊!我们江南七侠有传人啰1众人都受到感染,跳起舞来。

    当郭靖跳下树,就被七侠围住。郭靖脸都白了,“你,你们想干什么?”

    南希仁拍着他头,竖起拇指,“好小子,这么陡峭的山都上得来,好样的!我敬重你!”

    韩小莹也对他微笑。她好美,郭靖暗想。

    韩宝驹比郭靖还矮着一个头,他抱住郭靖的大腿,仰起脸露出渴望的表情。

    “干什么?”

    郭靖不解。

    韩宝驹颤抖道:“你是我的老爸就好了。”

    众人都呕吐。柯镇恶却在微笑,有这样的儿子,颇感自豪。

    郭靖分开众人,“跟我来。”

    他带他们走到山顶的另一面,一指,“这不是有一条路吗?从小我就走惯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果然,一条弯弯曲曲的路掩映在山阴的树林里。七侠互相看着浑身是血的同伴,不禁悲从中来,抱头大哭。

    山风飒飒,雾气从他们身边飘过。

    全金发突颤声道:“这山顶上也有几堆头骨,会不会有鬼?”说得众人头皮发麻。

    “我们还是下山吧。”

    韩小莹提议。

    郭靖道:“那你们答应教我武功啰?”

    朱聪一扇子拍在他肩头,喝道:“郭靖,还不行跪拜礼!”七个人马上露出正义凛然的表情,目光望向远方,昂首而立,只等郭靖下跪。

    不料郭靖却把弓箭放在了他们面前。

    “你这是?”

    柯镇恶面有怒色。

    郭靖笑道:“我从小连我娘都没跪过,怎么会跪其他人?我只好用弓箭代替我行礼了。以后弓箭不会射向七位师父啦。”

    七人除了朱聪和韩宝驹,都满意的点头。郭靖那箭法实在太可怕,这无疑去块心病,胜过下跪多倍。

    蓦地,山下传来了一声长啸。还有歌声:我是一个美丽的山鬼。

    专吸人的骨髓。

    我把男人吸了。

    我把女人吸了。

    我把小孩吸了。

    我把残疾人吸了。

    吸得骷髅一大堆。

    只为啊,那爱人等我一万回。

    声音越来越近,吓得众人抱头鼠窜,各自找了个藏身所,惊恐地等着噩梦降临。

    阴风扑面,黑衣裹住了魔鬼身材,长发遮住了天使面容,在这深夜,更显得可怖。那黑衣女鬼飘上山顶,腋下还夹着一个人,估计是牺牲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鬼笑声不绝,落在地上。

    女鬼将腋下之人扔在一旁。那人目光痴呆,表情麻木地站在她面前如同木偶。

    远处天地之交闪了几道电,喀啦啦,一阵闷雷破空而来。众人又惊吓起来。

    黑衣女鬼开始盘膝而坐,双掌对天,闭目运气,似乎在练什么功。

    一道闪电临空击下,照得鹰山山顶亮如白昼。那女鬼的长发飘摆,现出了一张绝色的面孔,令所有男人都有一种冲动的感觉。而大家更吃惊的是,那个抓来的人竟是李苹!郭靖他妈。

    柯镇恶等人哎呀叫出了声。

    美女眼一睁,凌厉的目光瞟了过来。

    “谁!”

    朱聪反应奇快,一脚把郭靖踢了出去。

    郭靖恨得滴血,硬着头皮走到美女旁边,脸上却装作害怕的样子,“是,是我。”

    李苹一动不动,仿佛不认识儿子。

    美女被一打岔,运功失败,怒火上升,五指一伸,作势要抓郭靖的顶心。

    “美女,不要啊!”

    郭靖惶恐大呼。

    美女一怔,不禁笑道:“原来还是个孩子。算了,你走吧。”

    郭靖拉着李苹的手,就往山下走。

    “那壮大妇人不能走。”

    “可她是我娘。”

    “不行,我的‘九阴白骨爪’已练到关键时刻,今天不练,将前功尽弃。”

    美女对着闪电亮了亮她的十指,上面仿佛沾满了血迹。

    郭靖一寒,指着柯镇恶他们藏身之处,“那里有七个人,够你练的了。”

    美女腾身而起,窜了过去。

    七侠藏身不住,一声呼喊,四下奔逃。

    朱聪率先跳崖,南希仁、全金发、韩宝驹跟着。柯镇恶、韩小莹和张阿生不敢跳,围着山顶乱转。

    “真乃壮士!”

    美女对跳崖四烈士竖起了拇指。

    良久,崖下传来了四声惨呼。

    柯镇恶心一横,站住不动,又翻起了白眼,装瞎。

    “原来是个瞎子。”

    美女从他身边一掠而过,五指如勾,抓向了韩小莹。韩小莹被迫举剑还击。叮的一声,火花四溅,韩小莹长剑脱手。

    柯镇恶乘机发出了八枚铁蒺藜。

    “好个厉害的瞎子!”

    美女撇开韩小莹,一一将暗器接住。张阿生此时撒出了石灰。

    郭靖将李苹敲醒,李苹捶乳大骂,“操她娘!郭靖,射死她!”

    郭靖弯弓,嗖嗖,两箭齐发。

    美女躲接住了铁蒺藜,躲过了石灰,击开了长剑,却没想还有冷箭。花容失色,眼看着箭头飞向自己下体。

    两道劲风,叮,叮,箭头偏转,擦着美女的身子飞出。

    “什么人敢欺负我师妹!”

    一人冷冷说道。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美女露出了笑容。

    一个白衣少年手拿雨伞,踏空飞来。道道闪电中,那人面如冠玉,头发染成金黄色,衣着时髦,风度翩翩。

    “师兄!”

    美女娇唤。

    “快要下雨了,我给你拿伞来。”

    白衣少年在空中继续飞翔。李苹看得直流口水。

    “你们难道就是——?”

    柯镇恶故意分散他们注意力,想乘机溜掉。

    白衣少年已飞到山顶上空,手拿雨伞,开始徐徐降落。

    “不错,我们就是‘黑白双仙’。她叫梅超风,我叫陈玄风。”

    “好一对璧人!”

    张阿生赞叹道。

    又一阵闪电,紧跟着一个霹雳。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闪电如银色的蛇咬向陈玄风的雨伞,顺着顶部的铁尖一直窜下来,将他整个人都包住。

    “我死不瞑目啊!”

    陈玄风化为焦碳,消失。空气中只留下肉烧糊的味道。

    雨点和泪点齐下。

    掌声和哭声共飞。

    梅超风在萧瑟冷雨中,哭成了泪人,双手紧紧抓住的,只是一把碳灰。

    李苹和柯镇恶,韩小莹和张阿生,双双跳起了贴面舞。

    只有郭靖不忍,将李苹的外套脱下来,走过去披在了梅超风身上。

    “姐姐,节哀吧。”

    梅超风伤心得四肢无力,扶住郭靖的肩膀,“谢谢你,小兄弟。”

    郭靖挺直了胸,瞪了柯镇恶他们四人一眼,“除了我娘,都是一群禽兽!”

    “不要理他们,小兄弟,你陪我坐坐。”

    两人走到悬崖边,不顾冰冷水滑的岩石,坐在了上面。

    雨一直下,气氛很融洽。李苹他们知趣地下山了。

    茫茫草原笼罩在雨雾里,远处传来了几声凄厉的雕鸣。梅超风和郭靖冷得发抖,不自觉贴近,偎依在一起。梅超风抹了抹从头发流到脸上的雨水,有几滴溅到了郭靖唇上,咸咸的。

    “你还在想他吗?不要再想了,你会病的。”

    “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现在我孤零零的,怎么办?”

    “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啊,我还可以给你引见好多少数民族兄弟呢!”

    梅超风苦笑着,看着郭靖稚嫩的脸,摇头,“你还小,有很多事还不明白。不过,谢谢你关心我。”她红唇一张,在郭靖额头亲了亲。郭靖讶道:“我们草原上的礼节都是亲这里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梅超风啐了他一口。紧跟着,眉头一皱,又落下泪来。

    两人失神地望着眼前飞撒的雨水。

    “你为什么要在人的头上抓五个洞?”

    “我要练功。我要报仇!”

    “为什么不拿牛头马头来练呢?”

    梅超风听了郭靖这话,眼皮一跳,吃惊地瞪着旁边这个小孩。良久,才叹道:“我白活二十年了,竟还没个小孩聪明。”

    “我已经十二岁了。我打败了很多比我大的男人。”郭靖充满了自豪。在他心目中,雨中的梅超风,流着泪的梅超风,偎依在他肩上的梅超风,比他小,比他柔弱。

    “嗤,傻弟弟。”

    梅超风站起身,立在悬崖边,风雨狂暴地撕扯着她的头发和衣袍。她将要飘去。

    郭靖伸手抓住了她的袍角。

    “你知道我的过去吗?”

    梅超风的声音逐渐变得坚硬。

    “我很想知道。你讲啊。”

    梅超风盯向了远方。远方是黑暗和仇恨。她都感到惊讶,自己会向一个小孩倾吐心扉。也许自己太寂寞吧!

    “从小我在一个荒岛长大,不知谁是我的父母,不知哪儿是我的家乡。除了荒岛,就是庸俗的桃花,和一般大小的孩子,还有吃得想吐的海鲜。”

    “不错啊,我做梦都梦不到的地方,你竟然在那里长大,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怎么?”

    梅超风知道他要称赞自己,却违心地板起了面孔。

    “怪不得江南六渣见了你流口水。”

    梅超风扑哧一笑,想起了那六个畸形男。笑容虽然美丽,却短暂得如同放屁。

    “如果你在那里呆上十二年就知道了。特别还有个凶残狡猾的师父。”

    “他要教你们武功,当然要凶一点啦。”

    “他不是凶,是残暴!我们在岛上刚开始有五十个小孩,过了一年,就少几个,过了一年,又少几个,到最后,只剩下了五人!他们不是跳海自尽,就是被那姓黄的体罚死,要不然送去喂鲨鱼,或者在格斗中被同门杀死。”

    “他叫什么名字,我要射他老二!”

    郭靖义愤填膺。

    梅超风切齿道:“黄药师!他这样做的目的,一是要满足兽性,二是要把我们训练成冷酷无情的杀手,为他称霸武林开路!”

    “那你们怎么跑到大漠来?”

    “五年前,十四岁的我被那老贼强暴,幸亏四师兄陈玄风相助,得以逃离桃花岛。老贼大怒,将剩下的三个弟子全打折了腿赶出岛去,扬言要追杀我们。我们只有东奔西藏,才流落到这里。”

    “啊,你被黄药师强暴过?”

    郭靖睁大眼,望着梅超风那忧伤的脸。梅超风冷笑,“你看不起吗?”她侧过脸,傲然地看着郭靖。她一下子就怔住了。

    郭靖满脸血泪,大眼中露出痛苦悲伤之色。

    梅超风大受感动,复坐下抱住郭靖,哽咽道:“谢谢你……”郭靖任他抱着,感受她的体香和热力,悄悄地把一个铁蒺藜从屁股下拔出扔掉,暗骂柯镇恶。

    梅超风抚摩着郭靖的脸,喃喃道:“小兄弟,我逃出来时拿走了那老贼的一本武功秘籍,名叫《九阴真经下册》,我苦练里面的功夫,为的是报仇血恨。现在我想将它送给你。”

    “啊,就是你抓人头顶的那种功夫?”

    郭靖从疼痛中恢复过来。

    “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要你学了它后,为我做一件事。”

    “一百件都行。”

    “黄药师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我要你在她十七岁生日那天,强暴她!!!”

    “遵命!”

    郭靖亢奋起来。

    两人会意地又紧紧抱在一起,取暖。

    风声更紧了,雨声更响了,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这冷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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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15:0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天,江南七侠正在鹰山脚下教郭靖武功(跳崖四壮士微受轻伤,奇迹般地生还),华铮和拖雷跑了过来。

    “郭靖,郭靖,跟我们去玩。”

    华铮拍着小手招呼郭靖。

    郭靖正和侏儒韩宝驹对打,骑在他的脖子上发威。扭头看华铮,心想黄药师的女儿和她差不多大吧。一个没留神,韩宝驹翻身而起,一脚踢中他的下体。郭靖在大家的叫好声中倒地打滚。

    “郭靖,你没事吧?”

    华铮惊叫,扑到他跟前,拉他起来。对侏儒怒目而视。

    “我喜欢!”

    “禽兽教师”朱聪有恋童癖,看见华铮粉嫩的脸就流口水。

    “嘿嘿,可惜你已经不是男人了。”

    “闹市苍蝇”全金发提醒他注意形象。

    朱聪嗷的一声,捂住痛处,以头抢地,枯涩的泪注入大地。

    “可怜,可怜。”

    韩宝驹起了同悲之意,远眺一匹飞驰的红色雄野马,它后面妻妾成群,子孙满堂,飞蝗般覆盖过大草原。而他,却是“无能种马”,至今孓然一身,好不悲惨。

    “我恨啊!”

    韩宝驹一巴掌拍在韩小莹的屁股上。引起大乱。

    郭靖乘机和拖雷兄妹溜走。

    蒙古大漠四分五裂,三雄割据,但仍是大金国的属地。现在大金加紧侵略南宋,为了稳固自己的北方,派出使臣对蒙古三雄加官进爵,相机挑拨离间,削弱日益强大的蒙古人。

    使臣是金国三王子完颜洪熙、六王子完颜洪烈。

    两位王子为了显示英武的气概,都骑着高头大马。俯视一切。

    和煦的风吹在完颜洪烈意气风发的脸上。十多年了,他已经是个三十来岁的老帅哥,打扮依然入时。在草原骄阳的照耀下,在克烈部蒙古人的号角声中,在一群衣不蔽体的大奶女人的舞蹈里,他显得格外突出。

    但更突出的是,他身后大篷车里的美妇和阳光儿童。他们乘坐的大篷车窗帘高卷,让夹道欢迎的蒙古人看了个够。许多蒙古女孩都向着车子扔去白色的哈达。

    三王子完颜洪熙没带家眷,强忍着一泡尿,淫亵的目光瞟向舞女们。

    “好傻哦。”

    “两个呆鸟。”

    一群小孩在嘲弄他们。

    完颜洪熙大怒,真想一刀砍死那些瓜娃子。

    完颜洪烈聪明得多,掏出一把金币,撒了过去,大笑道:“这些钱拿去多读点书吧。”

    金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引起了群儿哄抢。

    郭靖力大,抢了一大半,塞入怀里,见华铮傻傻地站在那里,扔给她一枚金币。

    华铮没要,两眼放光,双颊通红,夸张地感叹道:“好帅啊!”

    郭靖脸红起来,“谢谢。”

    拖雷只抢了三枚,小弟弟还被人踩了一脚,没好气地说:“你臭美吧,我妹妹说的是车里的那小子!”

    郭靖顺着华铮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了大篷车里的美妇和阳光儿童。

    郭靖妒忌心起,哼道:“那种绣花枕头,也算是帅哥吗?我呸!”

    华铮喜笑颜开,“你吃醋了是不是?”

    郭靖不理她,扭头到一边。却发现哲别正瞪着发绿的眼,看车里的美妇。

    “哲别阿姨,你看什么看?”

    郭靖故意刺激他。

    哲别如被抽了一鞭,转身就走,消失在人海。

    “郭靖,你看我爹爹来了。”

    华铮拍手跳了起来。

    铁木真亲自率领着部下,走出寨门,迎接二王。四万名蒙古壮汉摇旗呐喊,声威浩大。

    完颜洪熙和完颜洪烈不禁变色。他们手下的一帮奇形怪状的保镖都围了过来,保护主人。

    “参见王爷千岁!”

    铁木真和部下们就要跪倒磕头。

    完颜洪烈赶紧下马,掺扶他起来。铁木真崇敬地看着完颜洪烈和完颜洪熙,真诚地道:“二位王爷亲来下臣猪舍,惶恐惶恐啊。签个名吧。”他将帽子摘下,示意二王签在上面。

    众人见首领如此,纷纷叫嚷着要二王签名。铁木真打走众人,“都有王爷们的签名,值个屁钱啊。”

    在蒙古人的簇拥下,金国使臣进入大寨。看热闹的普通百姓则被挡住。郭靖由拖雷和华铮带了进去。

    刚一进寨,六渣赶了来,满地撒泼,说什么也要去看看,却被守卫一顿暴打,只得站在外面等着。

    大帐内,猛男如云,灯火如日,包惜弱不禁有些惊吓。阳光儿童完颜康捏住了母亲的手。

    完颜洪熙手捧诏书,站在桌子上,高声朗读。

    听完封赏,大伙掌声如雷,将铁木真高高抛起,落下,接住,又抛起,落下,落地。在铁木真的痛哼中,众人高呼“铁木真,铁木真”。

    酒肉摆上,铁木真自饮三碗,又向二王敬酒。

    二王变色,哪见过如此豪饮,推脱不喝。木华黎、博尔术等四杰和术赤等王子都吹起了口哨。

    铁木真怒道:“你们不得无礼。”

    博尔术冷笑道:“大王,我们蒙古人视不饮酒的男人为阳痿。”

    完颜洪烈脸涨得通红,端起碗就要喝。

    “父王慢,孩儿来代劳。”

    完颜康声音响亮,夺过酒碗,连饮三碗。

    “康儿——”

    完颜洪烈和包惜弱惊呼。

    完颜康面不改色,将碗一扔,摔得粉碎。

    “我们大金国的男人人人都能饮酒。这点酒,怎能让我父王和王叔出马?”

    他齿白唇红,眼睛黑亮,很是神气,大家在这小孩的注视下竟鸦雀无声。

    “好哇!”

    华铮带头喝彩。遭到拖雷和郭靖的捶击。

    金国这边的使者随从跟着爆发出掌声。

    铁木真哈哈大笑,“小王爷真是爽直!要不是小女已许人,真想结下姻亲。”

    华铮脸红了,偷偷瞟完颜康。完颜康却盯着自己的母亲。

    一群蒙古少女跳完艳舞,四对蒙古粗汉开始表演对打。郭靖发现其中竟有术赤。

    术赤打着打着,身子移向了完颜洪烈这边。同伴一脚踢向术赤,术赤假意中招,临空翻滚着扑向包惜弱!

    术赤要对完颜康他妈进行性骚扰,让大金国出丑!

    术赤在空中怪叫着,张开酷似人的手,对着包惜弱的乳峰抓去。

    帐篷的人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他们流着口水,想象包惜弱玉体横陈在日下,那是怎样的景象?好事者已经将篷顶的天窗拉开,让日光射——下来吧!

    近了,近了。

    春天的脚步来了。

    火暴的场面快了。

    一米,半尺,一寸。

    包惜弱花容失色。双手已来不及护胸。

    她的眼泪流下,仿佛雪花,落在冰冷的湖里。她本就是个弱女子。她闭上了眼。

    “滚开!”

    一声浑厚的普通话。

    一把雪亮的剑往禽兽术赤的手腕削去。

    一个落泊的身影挡在包惜弱面前。

    术赤吸回了口水,漂亮的后滚翻躲开愤怒的剑。

    没有人注意术赤落地的结局,所有的目光都射向怒剑的主人。

    一个道士,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转过脸来,露出沧桑的面孔。他的左手食指抠了一坨鼻屎,弹出,浑厚的普通话再度响起:“不——要——戏弄——我的——女——人!”

    “丘道长,你疯啦!”

    完颜洪烈一瞪眼,表示对那句话的不满。

    道士立时委顿。

    “谢谢你,丘师傅。”

    完颜康一脸感激。

    “你退下吧。你的脚踩着我啦。”

    包惜弱对这位痴男轻轻地说。

    道人头埋下,收剑退后,就要躲入金国侍卫中。

    “我日你先人!”

    道人的那坨鼻屎射中了郭靖。郭靖弯弓搭箭。箭呼啸着飞向道人的下体。

    晓得郭靖箭法的人都露出了悲凉之色。

    没有人能形容那一箭的速度和威力,我也不能!人们眨了下眼,上下眼皮还没挨拢,箭就插在了道士的下腹私处。

    美妇包惜弱啊地叫出了声,心都碎了。

    她不爱他,但可怜他。

    她看不上他,但又佩服他。

    他是个男人。

    但马上又不是男人了。

    这是他的悲哀。这也是英雄的悲哀。

    老帅哥完颜洪烈松了口气,心中暗喜。

    他讨厌他,但敬仰他。

    他猜忌他,但利用他。

    多年来,丘处机一直都在包惜弱母子左右,以家庭教师的名义。他做爱都可能看见窗外他的影。他甚至猜疑他和她有一腿,以至生下了完颜康。不然,那把匕首上为何刻着“丘康”?

    他现在放心了。丘处机道长不是男人了,他有什么好怕的了?

    完颜洪烈决定回去封丘处机为大金国总管太监。

    在掌声中,欢呼声里,叹息下,惊叫后,那把箭却啪地落地。

    天窗的阳光射成个圆圈,将箭圈在中间。箭头发亮,却呈九十度弯曲状。

    丘处机以硬抵硬,将那可怕的射雕箭给破了!

    在大家惊异的,震撼的,羡慕的,气愤的表情下,丘处机道长微笑着,轻轻拍了拍下摆,盯了郭靖一眼,步履悠闲地走出帐去。顺手提了壶酒。

    今天的天气很好。他的心情也不糟。

    他想找个人随便聊聊。

    他是从寨后门出去的,错过了同六渣会面的机会。

    阳光下,帐篷、大旗、河流、牲畜、青草都在闪闪发光,流光溢彩不断地滑过。

    丘处机眯着眼,眺向天边。

    白云在蓝天上赛跑,大雕在空中翱翔,天地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交割。

    丘处机心胸爽朗,长吐浊气。

    他突地捂住下体扑倒,舌头亲吻大地,上面有马牛羊的粪味。他的脸一红一白,翻滚着身子碾压青草。

    酒洒了一地。

    他喘息稍定,便爬向了近处那条蓝色的溪流。溪流掩映在牧草中,仿佛女人的胴体。充满了诱惑力。

    他将头扎进水里,清醒过来。

    水波晃动,他盯着自己变形的脸。十多年了,自己的脸反倒白净起来,在王府里的生活虽然枯燥,但饮食无忧,身子养得还不错。该死的,自己还是处男,小弟弟别受伤啊!

    他不断抚慰着小弟弟,轻声安慰。心里头恨不得杀了那个行凶的少数民族少年。那个狗日的!

    他把半壶酒喝下,卵朝天的躺着。

    他就看见了郭靖。

    “你来干什么?”

    丘处机仰望着对方,神色镇定。

    郭靖倒红了脸,吞吞吐吐。

    突地,他鼓起了勇气,张弓,搭箭,瞄准。

    “哎呀呀呀!你要干什么?”

    丘处机吓得大小便失禁,脸白如粉。

    郭靖仰慕地道:“你武功这么了不起,连箭也射不伤。我好佩服你。让我再试试,行吗?”

    丘处机骨碌爬起,倒纵出十丈开外。这一动,又扯到了他的痛处,五官几乎变形。

    “哦,你原来还是知道痛的!”

    郭靖不禁大笑。

    失去的信心又回来了。

    突地,他转身,发现阳光少年完颜康站在自己身后,怒目圆睁。一身白衫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郭靖冷笑,“干什么?”

    “你为何欺负我师父?”

    “笑话,他那么大一个人,我一个小孩哪敢啊!”

    两人仿佛天生的仇家,越吵越凶,到最后竟相互抓扯起来。还是郭靖力大,将完颜康摔翻在地,压在身下,抡起拳头就往对方的粉脸打。

    一只手阻止了郭靖的粗暴。

    “你这个臭道士,想干什么?”

    郭靖以为是丘处机,暴喝回头。

    金国王妃包惜弱俏生生地站在他身后。

    郭靖立时有些发虚,“你想干什么?”

    包惜弱柔声道:“你不要打我的儿子。”

    被她温热的玉手捏着,郭靖一时间竟没有了力气,完颜康乘机将郭靖推开,跳了起来,对着母亲,脸竟有些发烧。

    “孩儿无能……”

    包惜弱放开郭靖,却对愣在一旁的丘处机嗔了一眼,“这哪能怪你啊。还不是师父教的不好。”

    丘处机捂着下体,惭愧地低下了头。

    “郭靖,你不能打我的偶像!”

    华铮在拖雷的陪同下,惊慌地从蒙古包跑了出来。来到跟前,一把抱住完颜康,用自己的背朝着郭靖,尖叫道:“你要打打我,打死我吧!”

    郭靖脸色沉了下来。才感觉到女人的水性杨花。

    拖雷对他苦笑。

    “人家比你长得帅,没办法。”

    丘处机和包惜弱同时惊呼:“郭——靖——!你就是郭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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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16:1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天,江南七侠正在鹰山脚下教郭靖武功(跳崖四壮士微受轻伤,奇迹般地生还),华铮和拖雷跑了过来。

    “郭靖,郭靖,跟我们去玩。”

    华铮拍着小手招呼郭靖。

    郭靖正和侏儒韩宝驹对打,骑在他的脖子上发威。扭头看华铮,心想黄药师的女儿和她差不多大吧。一个没留神,韩宝驹翻身而起,一脚踢中他的下体。郭靖在大家的叫好声中倒地打滚。

    “郭靖,你没事吧?”

    华铮惊叫,扑到他跟前,拉他起来。对侏儒怒目而视。

    “我喜欢!”

    “禽兽教师”朱聪有恋童癖,看见华铮粉嫩的脸就流口水。

    “嘿嘿,可惜你已经不是男人了。”

    “闹市苍蝇”全金发提醒他注意形象。

    朱聪嗷的一声,捂住痛处,以头抢地,枯涩的泪注入大地。

    “可怜,可怜。”

    韩宝驹起了同悲之意,远眺一匹飞驰的红色雄野马,它后面妻妾成群,子孙满堂,飞蝗般覆盖过大草原。而他,却是“无能种马”,至今孓然一身,好不悲惨。

    “我恨啊!”

    韩宝驹一巴掌拍在韩小莹的屁股上。引起大乱。

    郭靖乘机和拖雷兄妹溜走。

    蒙古大漠四分五裂,三雄割据,但仍是大金国的属地。现在大金加紧侵略南宋,为了稳固自己的北方,派出使臣对蒙古三雄加官进爵,相机挑拨离间,削弱日益强大的蒙古人。

    使臣是金国三王子完颜洪熙、六王子完颜洪烈。

    两位王子为了显示英武的气概,都骑着高头大马。俯视一切。

    和煦的风吹在完颜洪烈意气风发的脸上。十多年了,他已经是个三十来岁的老帅哥,打扮依然入时。在草原骄阳的照耀下,在克烈部蒙古人的号角声中,在一群衣不蔽体的大奶女人的舞蹈里,他显得格外突出。

    但更突出的是,他身后大篷车里的美妇和阳光儿童。他们乘坐的大篷车窗帘高卷,让夹道欢迎的蒙古人看了个够。许多蒙古女孩都向着车子扔去白色的哈达。

    三王子完颜洪熙没带家眷,强忍着一泡尿,淫亵的目光瞟向舞女们。

    “好傻哦。”

    “两个呆鸟。”

    一群小孩在嘲弄他们。

    完颜洪熙大怒,真想一刀砍死那些瓜娃子。

    完颜洪烈聪明得多,掏出一把金币,撒了过去,大笑道:“这些钱拿去多读点书吧。”

    金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引起了群儿哄抢。

    郭靖力大,抢了一大半,塞入怀里,见华铮傻傻地站在那里,扔给她一枚金币。

    华铮没要,两眼放光,双颊通红,夸张地感叹道:“好帅啊!”

    郭靖脸红起来,“谢谢。”

    拖雷只抢了三枚,小弟弟还被人踩了一脚,没好气地说:“你臭美吧,我妹妹说的是车里的那小子!”

    郭靖顺着华铮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了大篷车里的美妇和阳光儿童。

    郭靖妒忌心起,哼道:“那种绣花枕头,也算是帅哥吗?我呸!”

    华铮喜笑颜开,“你吃醋了是不是?”

    郭靖不理她,扭头到一边。却发现哲别正瞪着发绿的眼,看车里的美妇。

    “哲别阿姨,你看什么看?”

    郭靖故意刺激他。

    哲别如被抽了一鞭,转身就走,消失在人海。

    “郭靖,你看我爹爹来了。”

    华铮拍手跳了起来。

    铁木真亲自率领着部下,走出寨门,迎接二王。四万名蒙古壮汉摇旗呐喊,声威浩大。

    完颜洪熙和完颜洪烈不禁变色。他们手下的一帮奇形怪状的保镖都围了过来,保护主人。

    “参见王爷千岁!”

    铁木真和部下们就要跪倒磕头。

    完颜洪烈赶紧下马,掺扶他起来。铁木真崇敬地看着完颜洪烈和完颜洪熙,真诚地道:“二位王爷亲来下臣猪舍,惶恐惶恐啊。签个名吧。”他将帽子摘下,示意二王签在上面。

    众人见首领如此,纷纷叫嚷着要二王签名。铁木真打走众人,“都有王爷们的签名,值个屁钱啊。”

    在蒙古人的簇拥下,金国使臣进入大寨。看热闹的普通百姓则被挡住。郭靖由拖雷和华铮带了进去。

    刚一进寨,六渣赶了来,满地撒泼,说什么也要去看看,却被守卫一顿暴打,只得站在外面等着。

    大帐内,猛男如云,灯火如日,包惜弱不禁有些惊吓。阳光儿童完颜康捏住了母亲的手。

    完颜洪熙手捧诏书,站在桌子上,高声朗读。

    听完封赏,大伙掌声如雷,将铁木真高高抛起,落下,接住,又抛起,落下,落地。在铁木真的痛哼中,众人高呼“铁木真,铁木真”。

    酒肉摆上,铁木真自饮三碗,又向二王敬酒。

    二王变色,哪见过如此豪饮,推脱不喝。木华黎、博尔术等四杰和术赤等王子都吹起了口哨。

    铁木真怒道:“你们不得无礼。”

    博尔术冷笑道:“大王,我们蒙古人视不饮酒的男人为阳痿。”

    完颜洪烈脸涨得通红,端起碗就要喝。

    “父王慢,孩儿来代劳。”

    完颜康声音响亮,夺过酒碗,连饮三碗。

    “康儿——”

    完颜洪烈和包惜弱惊呼。

    完颜康面不改色,将碗一扔,摔得粉碎。

    “我们大金国的男人人人都能饮酒。这点酒,怎能让我父王和王叔出马?”

    他齿白唇红,眼睛黑亮,很是神气,大家在这小孩的注视下竟鸦雀无声。

    “好哇!”

    华铮带头喝彩。遭到拖雷和郭靖的捶击。

    金国这边的使者随从跟着爆发出掌声。

    铁木真哈哈大笑,“小王爷真是爽直!要不是小女已许人,真想结下姻亲。”

    华铮脸红了,偷偷瞟完颜康。完颜康却盯着自己的母亲。

    一群蒙古少女跳完艳舞,四对蒙古粗汉开始表演对打。郭靖发现其中竟有术赤。

    术赤打着打着,身子移向了完颜洪烈这边。同伴一脚踢向术赤,术赤假意中招,临空翻滚着扑向包惜弱!

    术赤要对完颜康他妈进行性骚扰,让大金国出丑!

    术赤在空中怪叫着,张开酷似人的手,对着包惜弱的乳峰抓去。

    帐篷的人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他们流着口水,想象包惜弱玉体横陈在日下,那是怎样的景象?好事者已经将篷顶的天窗拉开,让日光射——下来吧!

    近了,近了。

    春天的脚步来了。

    火暴的场面快了。

    一米,半尺,一寸。

    包惜弱花容失色。双手已来不及护胸。

    她的眼泪流下,仿佛雪花,落在冰冷的湖里。她本就是个弱女子。她闭上了眼。

    “滚开!”

    一声浑厚的普通话。

    一把雪亮的剑往禽兽术赤的手腕削去。

    一个落泊的身影挡在包惜弱面前。

    术赤吸回了口水,漂亮的后滚翻躲开愤怒的剑。

    没有人注意术赤落地的结局,所有的目光都射向怒剑的主人。

    一个道士,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转过脸来,露出沧桑的面孔。他的左手食指抠了一坨鼻屎,弹出,浑厚的普通话再度响起:“不——要——戏弄——我的——女——人!”

    “丘道长,你疯啦!”

    完颜洪烈一瞪眼,表示对那句话的不满。

    道士立时委顿。

    “谢谢你,丘师傅。”

    完颜康一脸感激。

    “你退下吧。你的脚踩着我啦。”

    包惜弱对这位痴男轻轻地说。

    道人头埋下,收剑退后,就要躲入金国侍卫中。

    “我日你先人!”

    道人的那坨鼻屎射中了郭靖。郭靖弯弓搭箭。箭呼啸着飞向道人的下体。

    晓得郭靖箭法的人都露出了悲凉之色。

    没有人能形容那一箭的速度和威力,我也不能!人们眨了下眼,上下眼皮还没挨拢,箭就插在了道士的下腹私处。

    美妇包惜弱啊地叫出了声,心都碎了。

    她不爱他,但可怜他。

    她看不上他,但又佩服他。

    他是个男人。

    但马上又不是男人了。

    这是他的悲哀。这也是英雄的悲哀。

    老帅哥完颜洪烈松了口气,心中暗喜。

    他讨厌他,但敬仰他。

    他猜忌他,但利用他。

    多年来,丘处机一直都在包惜弱母子左右,以家庭教师的名义。他做爱都可能看见窗外他的影。他甚至猜疑他和她有一腿,以至生下了完颜康。不然,那把匕首上为何刻着“丘康”?

    他现在放心了。丘处机道长不是男人了,他有什么好怕的了?

    完颜洪烈决定回去封丘处机为大金国总管太监。

    在掌声中,欢呼声里,叹息下,惊叫后,那把箭却啪地落地。

    天窗的阳光射成个圆圈,将箭圈在中间。箭头发亮,却呈九十度弯曲状。

    丘处机以硬抵硬,将那可怕的射雕箭给破了!

    在大家惊异的,震撼的,羡慕的,气愤的表情下,丘处机道长微笑着,轻轻拍了拍下摆,盯了郭靖一眼,步履悠闲地走出帐去。顺手提了壶酒。

    今天的天气很好。他的心情也不糟。

    他想找个人随便聊聊。

    他是从寨后门出去的,错过了同六渣会面的机会。

    阳光下,帐篷、大旗、河流、牲畜、青草都在闪闪发光,流光溢彩不断地滑过。

    丘处机眯着眼,眺向天边。

    白云在蓝天上赛跑,大雕在空中翱翔,天地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交割。

    丘处机心胸爽朗,长吐浊气。

    他突地捂住下体扑倒,舌头亲吻大地,上面有马牛羊的粪味。他的脸一红一白,翻滚着身子碾压青草。

    酒洒了一地。

    他喘息稍定,便爬向了近处那条蓝色的溪流。溪流掩映在牧草中,仿佛女人的胴体。充满了诱惑力。

    他将头扎进水里,清醒过来。

    水波晃动,他盯着自己变形的脸。十多年了,自己的脸反倒白净起来,在王府里的生活虽然枯燥,但饮食无忧,身子养得还不错。该死的,自己还是处男,小弟弟别受伤啊!

    他不断抚慰着小弟弟,轻声安慰。心里头恨不得杀了那个行凶的少数民族少年。那个狗日的!

    他把半壶酒喝下,卵朝天的躺着。

    他就看见了郭靖。

    “你来干什么?”

    丘处机仰望着对方,神色镇定。

    郭靖倒红了脸,吞吞吐吐。

    突地,他鼓起了勇气,张弓,搭箭,瞄准。

    “哎呀呀呀!你要干什么?”

    丘处机吓得大小便失禁,脸白如粉。

    郭靖仰慕地道:“你武功这么了不起,连箭也射不伤。我好佩服你。让我再试试,行吗?”

    丘处机骨碌爬起,倒纵出十丈开外。这一动,又扯到了他的痛处,五官几乎变形。

    “哦,你原来还是知道痛的!”

    郭靖不禁大笑。

    失去的信心又回来了。

    突地,他转身,发现阳光少年完颜康站在自己身后,怒目圆睁。一身白衫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郭靖冷笑,“干什么?”

    “你为何欺负我师父?”

    “笑话,他那么大一个人,我一个小孩哪敢啊!”

    两人仿佛天生的仇家,越吵越凶,到最后竟相互抓扯起来。还是郭靖力大,将完颜康摔翻在地,压在身下,抡起拳头就往对方的粉脸打。

    一只手阻止了郭靖的粗暴。

    “你这个臭道士,想干什么?”

    郭靖以为是丘处机,暴喝回头。

    金国王妃包惜弱俏生生地站在他身后。

    郭靖立时有些发虚,“你想干什么?”

    包惜弱柔声道:“你不要打我的儿子。”

    被她温热的玉手捏着,郭靖一时间竟没有了力气,完颜康乘机将郭靖推开,跳了起来,对着母亲,脸竟有些发烧。

    “孩儿无能……”

    包惜弱放开郭靖,却对愣在一旁的丘处机嗔了一眼,“这哪能怪你啊。还不是师父教的不好。”

    丘处机捂着下体,惭愧地低下了头。

    “郭靖,你不能打我的偶像!”

    华铮在拖雷的陪同下,惊慌地从蒙古包跑了出来。来到跟前,一把抱住完颜康,用自己的背朝着郭靖,尖叫道:“你要打打我,打死我吧!”

    郭靖脸色沉了下来。才感觉到女人的水性杨花。

    拖雷对他苦笑。

    “人家比你长得帅,没办法。”

    丘处机和包惜弱同时惊呼:“郭——靖——!你就是郭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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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17:16 | 显示全部楼层
小木屋前。

    李苹妒忌地看着眼前的贵妇,不敢相信她就是十年前那个低贱的女人。

    江南六渣、郭靖、完颜康和丘处机也都坐在院子里,甚至华铮和拖雷也跟来了。

    江南六渣盯着包惜弱,除了“禽兽教师”朱聪和“无能种马”韩宝驹其余四个男人都起了反应。

    完颜康不禁变色,一时间焦躁起来,正想拉着包惜弱走人,华铮的小手轻轻按住了他,明眸流光,让他隐忍下来。

    郭靖冷笑。

    由于包惜弱和李苹的成年旧账,双方约定由下一代比武解决。时间定为八年后之今日浙江嘉兴醉仙楼。郭靖和完颜康谁败谁喊对方一声爹。

    上一代的仇恨就这样压在了两个小孩稚嫩的肩膀上。两人热血沸腾,相互比中指。

    丘处机也是坐卧不宁,既然江南六渣都在,白雪公主韩小莹也不会远了。自己如何面对迟来的爱?所以反倒容忍了六渣对包惜弱的性骚扰。

    李苹恨恨地看着吸血蝙蝠那双渐渐露出黑眼仁的眼睛,突地站了起来,“我看时候不早,贱人也该回去了吧?”

    包惜弱含笑点头。

    “大嫂,那我就回去了。对了,我给你带了点礼物。”

    当一条花内裤放在李苹手里,众人皆惊。

    “你当年一直和我抢内裤,现在我送你一条。”

    几只手同时伸了过来。

    “美女的内裤,我要!”

    “我要!”

    “我喜欢!”

    在羞愧难当的李苹的注视下,包惜弱转身而去,只留下淡淡的清香。

    “伦哥,你也要走吗?”

    韩小莹突然从树林里钻出,拽住了丘处机的袖子。

    花香,他似乎又闻到了花香。

    儿时的记忆怎能忘?

    丘处机不由得涌动起一股处男情怀。

    小莹憔悴了。

    小莹成熟了。

    从少女到少妇,要走多少的路?

    会不会是江南到大漠那么长?

    丘处机的世界立刻毁灭了。只剩下他和他的小莹,旋转着,旋转着,转回了烟花三月的江南。

    小莹幽幽地望着包惜弱远去的背影。

    “伦哥,你说让我等你三年,现在已经十年了,是谁让你耽搁这么久?”

    丘处机握着她的手,竟然发现自己握住的是世界的源头。他不禁口水直流。昨天的昨天,都是错。

    他温柔地道:“现在我不是来了吗?”

    白雪公主就是这样扑进了全真教丘处男的怀里。

    六渣不敢相信,难道这就是童话的结局?六个小矮人被无情的抛弃?只因为,白雪公主找的那个人,只比他们高一点?

    郭靖见六渣个个面有粪色,目露凶光,赶紧示意老妈缓和气氛。

    李苹却呆呆地盯着那个花内裤,神色黯然。

    “老妈,你怎么了?”

    李苹突然流出浊泪,五官皱成一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内裤。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啊。呜呜……”

    郭靖差点晕倒。

    夕阳下山,远处地平线出现了两点。

    渐渐靠近李苹的小木屋。

    一老一少。

    都是道人。

    老的穿了条短裤,长桶靴,雪白的大腿分外耀眼。白发,慈眉,目光却很痛苦和忧郁。

    少的十七八岁,赤白唇红,气宇轩昂,背着一个大包袱。只可惜穿的是开裆裤。

    “你们看,有两个怪人过来了!”

    郭靖大叫,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是谁?还有谁比我们还怪?”

    “注水猪头”张阿生首先反应过来。

    其余五渣也转脸观瞧。

    丘处机和小莹没有转过来。

    他们的世界只有对方的眼神,没有他,没有她,没有它。

    六渣见了那一老一少,不由得笑了起来。

    李苹也笑了。

    快到跟前了,老道突地全身一抖,鲜红的血从大腿内侧流了下来!

    “啊!”

    “女人?”

    “来潮了?”

    众人的眼珠几乎掉下来。

    穿开裆裤的俊秀小道士却不慌不忙,扯了一把草纸递给老道,轻轻地道:“师父,你痔疮又发作了。呀,流了这么多血,好可惜。”

    老道呻吟了一声,擦去鲜血,身体晃了晃,扶住徒弟,痛苦地道:“我头晕,有点贫血。”

    众人不禁又一阵哄然。

    丘处机和小莹扭过头来。

    老道和小道的目光也刚好射向他们。

    “师兄!”

    “师弟?”

    “丘师叔?”

    丘处机从白雪公主的怀抱里冲了出去。

    老道也不顾流血的大腿了,冲了过来。

    小道则是三级跳的姿势,冲了过来。

    当三双手紧紧捏在一起时。天黑了。

    篝火在院子里燃烧。

    火光在众人的脸上跳跃。

    郭靖看着小道的开裆裤里面,扭过头去对着黑暗一阵狂笑。

    “大师兄马钰,师侄尹志平。”

    “江南七侠。已故梁山泊后人郭啸天之妻李苹之子郭靖。”

    丘处机为大家介绍。

    江南七侠耸然动容,马钰,多么可怕的名字!竟然会是这么个举止怪异的痔疮客!

    马钰对众人环视一圈,微笑着。

    他深深地看了李苹一眼。李苹心一跳。

    “郭夫人,好大啊!”

    他赞叹。

    “道长真会说话。”

    李苹脸红了。低头瞄向自己的胸部。

    柯镇恶的目光却凶狠起来。

    马钰微笑,“郭夫人误会了。我是说你的手好大。看夫人之巨手,就知夫人定是下层勤劳妇女。”

    “你去死吧!快滚,滚出我的地盘!”

    李苹勃然躁动起来,对着马钰怒骂。

    “脑壳有包”南希仁跟着迎合,“快去死!”

    遭到小莹的白眼。

    哪料马钰如仙的风度马上变得激动起来,叫道:“好,我去死!”身子腾起,脑袋朝一棵树撞去。

    “我死,我死!”

    撞了几下,大腿内侧又鲜血如注。

    尹志平淡淡道:“师父,你痔疮又犯了。”

    众人呆住了,哪里会想到全真派大师兄会如此野蛮。眨眼间,那棵树已被他撞折。

    “谁去阻止他?”

    李苹竟然看不下去了,扭过了头去。

    朱聪却笑嘻嘻地道:“道长,你何不去撞那座山?”

    他指着远处巍峨的鹰山。

    马钰却停了下来,接过徒弟的草纸,缓缓地将头上腿上的血揩去,冷笑:“你当我白痴啊?”

    他向那座山凝望。

    “好大的乳峰!”

    李苹脸又一红。

    小莹却有些气了,“这个鬼头鬼脑的道士。”

    柯镇恶一振拐杖,摸出铁蒺藜,对着马钰瞄准。

    “兄弟们,干脆歼了他们!”

    丘处机屁股一凉,赶紧扯住马钰的衣服。

    “师兄,走吧。回你的终南山吧。”

    马钰依旧望着鹰山,坚定地说:“处男,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吗?”

    “什么目的?”

    “恩师当年传下的《九阴真经下》据说流落到了这里!”

    “《九阴真经》!”

    众人惊叫。

    郭靖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

    那个美丽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

    丘处机有些口吃。

    “九,九……阴,阴经,真的在这里?”

    尹志平细声道:“据说在一对从桃花岛叛逃的狗男女身上。”

    马钰幽幽道:“兴许他们就在鹰山上。”

    “他们叫什么?”

    郭靖忍不住问。

    马钰看了他一眼。

    “黑白双仙!”

    郭靖压抑住内心的震动,笑道:“没有听过。”

    南希仁若有所思,喃喃道:“难道是那晚那对男女?”

    “你脑壳有包啊!”

    郭靖厉声咒骂。

    马钰一动,“不管怎样,今晚我要去看一看。处男,你去不去?”

    丘处机看着火光下小莹灿烂的脸。

    小莹微笑,“你走哪里,我跟到哪里。现在啊,我不会再要你离开我了。”

    望着白雪公主和三个道士消失在黑暗中,六渣不禁垂头丧气。相互搂抱一团,哭童话的悲惨结局。我们想变成你的王子,张开双手亲吻你裙子,陪你走遍天涯不在乎你变老的样子,没有想到你却偷了汉子。

    “滚回去睡觉。”

    李苹焦躁起来,将六渣赶回了他们搭在小木屋旁边的蒙古包。回头一看,郭靖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这个兔崽子。”

    她怜爱的骂着回屋。

    刚要关门,柯镇恶佝偻的身形从后扑了过来,抱住她。

    一股强烈的汉臭味直刺入鼻。

    李苹被熏昏。

    门咣当关上了。重拾旧日情。

    朱聪的脸露出,在门外徘徊。听着里面的风雷之声,他终于鼓起勇气,喊道:“老大,我想我们是不是也到鹰山——”

    吸血蝙蝠粗暴的声音传来:“日后再说!”

    朱聪把话咽了回去。想想自己无能的下体,悲从中来,迎风洒落几粒眼屎。

    南希仁奇怪的表情出现在他身后,盯着小木屋,有力地做了一个粗野的手势,喃喃道:“老天可怜,祝他缩阳,缩阳,缩阳——”

    吸血蝙蝠嘎声吼道:“等老子日完后再说!”

    “禽兽!”

    两个伤心男骂了一句,悲愤地离开。

    三男一女气喘吁吁地爬上鹰山顶,见杂草茂密,风声飕飕,都不由冷静下来。小莹想起那晚可怕的死人头骨,紧紧抓住了丘处机的手。

    丘处机也深悔冲动,怎么就跟着马痔疮来冒险呢?那黑白双仙据说残忍好杀,乃旷世凶魔。

    马钰沟子(屁股)又痛了起来,对尹志平道:“你深入查看一下。”

    尹志平淡淡地说:“师父,你这不是要我死吗?”

    “吃屎吧你!”

    马钰大怒。

    “好,我去找屎吃,你可不要眼红!”

    他还是拔出长剑,循着山顶在草丛中砍杀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迹,却真的带回了一坨野狗之屎。

    “师父,你是不是叫我吃?”

    尹志平平静的语气里含有挑衅。

    马钰见徒弟当着丘处机韩小莹的面讥刺自己,也冲动起来。

    “你吃啊,马上吃啊!”

    “你不要逼我!”

    尹志平绝望地看了丘处机和韩小莹一眼,将那团秽物一点点往嘴里送。

    丘处机和韩小莹没有阻止他,也没有劝解师徒俩,扭到了一边去。

    尹志平彻底绝望,尖叫声把黑夜撕裂,“屎神——屎神救我——!”

    宿鸟惊飞。

    “我就是死神,谁在唤我?”

    一声幽幽的叹息,仿佛来自天际。

    众人齐往天上观望。

    淡淡的天空,云雾飘摇,没有星,没有月,只有一个飘逸而秀丽的影子。徐徐从天边飘来。

    “屎神?”

    穿开裆裤的尹志平目光发出异彩,手中那坨东西不自觉落入嘴里,浑然不觉。

    “是,我就是死神。”

    我是美丽的山鬼。

    专吸人的骨髓。

    我把男人吸了。

    我把女人吸了。

    我把小孩吸了。

    我把痔疮吸了。

    众人听得泛了鸡皮疙瘩。

    旋转着,旋转着,美丽女人傲人的曲线旋出来了,青春女人洁白的肌肤旋出来了。旋落漫天飞花,只为今夜难眠!

    “各位好。”

    黑衣女人甜甜地和四人打招呼。

    “屎神,屎神,屎神……”

    尹志平痴呆了。

    为了她自己一辈子穿开裆裤的豪情油然勃发。他张了张嘴,满嘴苦涩,他添了添沾满渣滓的嘴唇。

    “就是她!黑白双仙!”

    马钰大吼,擤了把鼻涕,双手晃动,竟是全真教绝杀“让你去吹吹风”!

    她就是梅超风。

    她凄凉的一笑,玉手一拂空气中洋溢的屎味,清泪滑落。

    “黑白双仙,黑白双仙,没有了白,剩下黑有何意义?”

    “贱人,交出我派的九,九,阴经!”

    丘处机不为其美色所动,厉声喝问,大手用力地挥动。

    小莹脸一红。

    “你说什么呀你?”

    “阴茎?”

    梅超风愕然,随即脸红,随即大怒。

    “禽兽道士,我杀了你们!”

    五指如钩,呼啸着向马钰抓去。指尖喷洒着骇人的白气。

    “九阴白骨瓜!啊呀,你找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说的阴茎!”

    马钰吓得魂飞魄散,急中生智,把尹志平拉到面前抵挡。

    “你还说!”

    五指一抖动,白气变为黑气,白玉般的手也变得漆黑如墨!

    尹志平呆呆地望着那只魔手,没有喊叫,没有躲闪,却露出了一丝绝望而凄美的笑容。

    五指落在他头顶。

    众人想象着发出指尖插入血肉和骨头碎裂的可怕声音。但手指停在头顶上就没有动了,血没有流,骨头也没有碎。

    “你——”

    梅超风明眸如水,瞪着尹志平。

    尹志平激动起来。

    “我——我叫尹志平。”

    “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卑贱?你又为什么穿开裆裤?”

    “我,我尿频——这么穿方便。”

    梅超风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意。

    五指正要用力。

    马钰的双掌已经从背后偷袭过来!

    让你去吹吹风!

    雄浑的内力撕裂空气,撕裂美女背上的衣衫,马上就雪白肌肤可见。

    什么叫花容失色,尹志平终于看见了,就在他眼前一尺。他贪婪地看着。

    箭声,锐利的箭声!

    划破黑暗,刺穿宁静,插入屁眼。

    血,花,飞,溅。

    丘处机惊叫。

    马钰昏倒。

    美女背上的破絮飞舞。

    她一掌将满嘴屎味的小道士打飞。转过身来,就看见了笑嘻嘻的郭靖。再次张弓搭箭,对准丘处机和尹志平。

    丘处机见是专射人下体的神箭手郭靖,小弟弟还在隐隐作痛,背起屁眼上还插着颤悠悠之箭的马钰,招呼着小莹和依依不舍的尹志平疯狂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宁死也不能让小弟受辱了。

    良久,山下传来几声惨呼。

    看着郭靖顽皮的摸样,梅超风不禁笑了笑。她柔声道:“谢谢你。小弟弟。”

    郭靖笑道:“亏他们跑得快,我要他们体验失去亲人的滋味。”

    梅超风白了他一眼,拉着他的手,一起坐在悬崖边,看天边流云。

    “小靖,你《九阴真经》练习得怎样了?”

    “我没有练。”

    “为什么?”

    “看不懂。而且——你不在身边我也没有心思。”

    梅超风不禁娇笑起来,玉指戳在他脑门上,“你小鬼早熟啊?”

    郭靖一挺胸脯,“我这样的男人你觉得怎么样?”

    梅超风看着他稚气的脸,叹道:“玄风已死,我心如枯。小靖,你很好,姐姐很喜欢你啊。但我一直把你当作小弟弟看呀。”

    郭靖哼道:“小弟弟小弟弟,我的弟弟早就不小了。”

    梅超风笑弯了腰,头靠在郭靖肩膀上微微喘息。阵阵幽香从她身上传来。郭靖迷糊起来。今夕何夕,惹佳人垂怜,但愿长醉人常伴!

    天边云,似薄幕,天上地下,尽在其中。

    美人长叹息:“我只想练成《九阴真经》,找黄老贼报仇,此生也就足矣。也希望你帮助我。我一个人,真地很寂寞!”

    郭靖大声道:“我早就发誓要帮你了!我现在就回去练《九阴真经》!”手不自觉抱住了对方的软腰。所触是满手温软,他意乱情迷起来。

    梅超风握住他的手,喜道:“你有这个心最好。但《九阴真经》确实深奥难懂,我怕你回去一个人练出问题。这样吧,你每天这个时候到这里来,我们一起练!这下你可高兴了吧?小鬼头!”

    “亲一个更高兴!”

    “去!”

    荒凉的山顶上,竟有了些温柔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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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18:1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日,郭靖正和“无能种马”韩宝驹练习骑术,两人各骑一马,相互追逐,弄得浑身潮湿,极尽欢情。

    当跑至一处僻静山湾。一条红色影子从山后横空出世,从他们身旁擦过。刹那间,他们的坐骑惊声长嘶,人立而起,衣衫猎猎翻飞,发丝乱摆。良久,那从耳边掠过的风声才慢慢散去。

    一匹绝世骏马眨眼已经奔出五十丈开外,然后回首对着两人嘲弄般的嘶叫。

    “汗血宝马!”

    韩宝驹心似乎跳出来了。

    他拍马就追,将郭靖扔在了一边。

    郭靖暗骂,见此处山湾风光不错,索性到山包上找了一处草丛,仰头大睡。马儿则放任其在远处玩耍。

    迷迷糊糊之间,他仿佛梦见和梅超风云里来雨里去,正兴奋时,一口浓痰飞在了他脸上。他先以为是小雨点,一摸,黏糊糊的就是人的口痰,又黄又黑,他恶心得要吐,大怒,从草丛里抬头四周一看。

    山包下四匹傻马,四个汉子,正缓缓奔来。竟然都认识。完颜兄弟,铁木真的死对头扎木合,还有一个是华铮未来的公公桑昆(王罕之子,都史之父)。

    这些鸟人跑到这里干什么?

    郭靖多了个心眼,暂时将怒气压住,藏在山包上,窥视。

    四人来到山包下,下马,四下观望,确定无人,才坐了下来。

    完颜洪熙骂了一句粗话,嫌这里不好耍。

    扎木合和桑昆都赔笑称是。

    老帅哥完颜洪烈微笑道:“两位都是草原之雄,我们大金国皇帝对你们很器重!这次名义上来册封铁木真,实则我们对他的野心已有所洞悉!”

    扎木合目光如兽,一拍巴掌,呸的声一口浓痰飞出,竟落在了三十丈开外,远得不可思议。郭靖终于是谁吐的痰了。

    “六王爷,这铁木真外表猪相,心中燎亮,狠毒无比,实乃我们草原各部落的可怕敌人!”

    桑昆是个胖子,也点头道:“他为分化我们克烈部和扎答兰部,竟然把他最疼爱的女儿许配给我儿都史,可见用心之歹毒!王爷这次来太及时了!”说到激动处,拿出根香蕉,狂啃。

    完颜洪熙怪叫:“还讨论个球啊,我们四人直接把那粗汉歼杀就得了吗!”

    扎木合抠着鼻孔,不无担忧地说:“据说那厮性行为暴如雷,只怕我们哥四个被反歼就嗝屁了。”

    吐,又一口飞痰,远远射向山包,擦过郭靖。

    桑昆愤怒了,又拿出瓶矿泉水,漱了漱口,咬牙道:“那我们就轮歼他的女儿华铮!”

    完颜洪烈做了个有力的手势,要大家安静。

    “歼来歼去,大家还不是两败俱伤?你们动动脑子好不好!还有,不要拿女人来出气。记住,女人是用来爱——的!”

    完颜洪熙嘟咙:“是造爱吧……”

    完颜洪烈甩了甩垂在额上的金黄刘海,目光炯炯,脸上露出一丝悲悯。

    “铁木真外表木纳,心如虎狼。而他几个儿子,更还厉害!这些虎狼之徒如果让他们留在这个花花世界上,一旦羽翼丰满,总有一天,天下的老百姓会因之而受尽残酷折磨!不管是蒙古大漠、大金、大宋还是远方之欧罗巴各族!为了天下苍生,我们决定杀铁!”

    其余三人听得热血沸腾,挥拳高叫:“杀铁,杀铁,杀铁!”

    郭靖看着完颜洪烈正义凛然的表情,心中也是波涛汹涌!如此为了天下苍生的英雄男,深深触动了他稚嫩的心灵。隐隐觉得,铁木真就是一个大坏蛋,大独裁者,人类公敌。

    默默地,他点头。

    完颜洪烈顿了一下,又微笑道:“当然,我们得讲究谋略。他不是将女儿许给了都史公子吗?明日让王罕大人约请铁木真到克烈部商谈具体嫁娶事宜,他肯定不会带多少人来。到时,铁木真就任我们歼了!消灭了乞颜部,你们统一蒙古大漠,我们再联合夹击大宋,西进攻欧,南攻印度非洲,北攻印第安人,东打新罗、日本,天下大局,任我们掌握!哈哈哈哈——”

    如此伟大雄伟的追求,激发起了众人男儿本性,齐皆仰天长啸。

    蓝天上,白云变换,形态万千,逐渐汇集成四个狂笑的人头。

    郭靖奋力捶击大地,暗叫:“做人就当如此!”

    对随地吐痰的完颜洪熙也不那么憎恶了。

    桑昆将矿泉水淋在自己头上,清醒了激情。小心地问道:“六王爷,我们是不是给这次行动取个暗号?”

    扎木合点头,吐,一口浓痰射天。众人脸上感觉到了细细的小雨点。

    完颜洪熙狂笑道:“那就叫第一滴血!”

    “不好,不吉利,干脆叫沙漠风暴吧!”

    老帅哥最后定夺。

    “那我们就撒尿为盟!”

    “好!”

    “要得!”

    “对头!”

    四人狂笑着,一字排开,掏出工具,一时间虎啸龙吟,飞泉四溅,好一幅野趣图。

    我的眼睛为什么充满泪水?

    因为我对你爱得那么那么深!

    郭靖罕见的泪流。男儿泪流入草地,深入地底,与愤怒的岩浆遇合,立时嗤地化为无形青烟,从草地上冒出,遇风,散为野马,散为尘埃,融入天地。

    做一个有野心有追求的男人,令各色美女膜拜,这岂不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郭靖站起。立在山包上。

    蓝天,白云,草原,大漠,飞鸟,都在以他为中心,旋转。头顶天空也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气旋,缓缓地转动,将一切都吸进旋涡。

    此时此刻,天地都是小郭的。

    “哪里跑!”

    韩宝驹的叫声和一串激烈的马蹄响将他惊醒。

    山头眺望,远方一个红点如一颗流星飞了过来,韩宝驹却从一处树林窜出来,打马急追。

    好神气的一匹马!

    “臭小子,快拦住它!”

    郭靖微微一笑,搭箭瞄准。

    弓如满月,吱吱作响。

    红马一声长嘶,愤怒地冲了过来。所过之处,青草向两旁分开,形成草浪。

    “不要射死了!”

    “无能种马”急唤。

    “畜生,敢对我无礼!让你变成另一个无能种马!”

    嗖,箭划破时空,呼啸而去。

    红马惨嘶,一跃冲天,那只箭正插在它左边蛋蛋上。

    它双目发红,显得狰狞,又朝郭靖猛冲,恨不能把他踏死在脚下。

    嗖,又一箭飞出。

    正中红马右边蛋蛋。

    这次它哀号一声,全身淌出血来!是血汗,还是血泪?

    “你还敢对我无礼,我下一箭要射你的屁眼啦!”

    汗血马长叹一声,嘎地收住冲势,身子在草地上滑出老远,正好停在山包下。双膝下跪,侧身悲惨地舔伤口。

    郭靖跳下山包,来到它跟前。红马畏惧地看着他,扬了扬脖子,对着自己蛋蛋上的两只箭。

    “不用怕,只要你跟了我,保你没事。来,我给取箭。”

    他一手抚摩马儿的背脊,一手快速地拔箭。

    鲜血狂滮,似夏花般绚烂,绽放在空中,惊得赶过来的韩宝驹目瞪口呆。

    “小子,哎呀,可惜了,这么血!”

    他爱马如命,心一阵绞痛,滚下马来,扑到汉血马前,不禁一呆。

    此马果然神骏异常,经受如此折磨,除了浑身血汗暴出如浆,竟然一丝不动,任由郭靖包扎伤口,待完毕,长嘶而起,对郭靖俯首帖耳,极为恭敬。

    韩宝驹喜欢得不得了,想动手去摸它,不料汗血马嘘溜溜一呲牙,蹄子踢了过来。韩宝驹慌忙闪过,不怒反羡慕道:“你小子交了什么好运,竟收服了一匹绝世神马!他妈的,不公平,不公平!”

    郭靖跃上汗血马,“走吧,无能种马。日头要落山了。”

    他脸上显得很淡然,骑在汗血马上,想象着完颜洪烈等人令人耳屎乱蹦的豪言壮语,不禁在马背上仰天大叫。随即豪情发作,嗖嗖嗖,连发三箭。

    是谁的叫声从林中传来?如此凄厉?汗血马不安地晃了晃脑袋,大眼睛露出一丝痛苦。它是否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它的亲兄弟啊,早夭在这母马成群的地方!

    从林中窜出一猴、一野鹅、一熊。猴和熊各用前肢捂住下体,咆哮着一颠一颠地跑开。而野鹅更奇怪,一支翅膀盖住屁股,只余一翅奋力扇飞,摇摇晃晃地消失在空中。

    哈哈哈,草原来传来爽朗的笑声。

    一回到小木屋,哲别就把郭靖叫走,铁木真有要事相商。这个将满腔性欲化作杀伐的男人,长期的血腥浸泡,让他多了一丝凶狠而沧桑的魅力,这让李苹若有所失。

    望着这个优秀的残疾人和儿子消失在黑夜,她捶乳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想肉体相许!”

    一阵幽香从身后飘来。

    “这束花,给我的爱。”

    一个浑厚的男低音传来。

    李苹惊喜而颤抖,回头呻唤:“哲哥——”

    嘎然止声。

    “脑壳有包”南希仁面饼似一张脸出现在眼前。他的手里,果真握着一束野花。

    “南希!你——”

    “我,我——”

    南希仁局促地擦着手,艰难地吞着唾沫,紧张得下体潮湿。

    “我,我——”

    “哎呀,你想怎么,说啊!”

    李苹娇嗔,将他手中的花夺过来,眉目含情地看着眼前这个鲁钝的汉子。他真够大胆,老大的女人也敢抢,李苹有些感动和冲动。

    南希仁终于将腼腆地头抬起,目光射出坚毅之色。

    “我,我要你——”

    “你要我什么?”

    李苹眼睛发了光。

    南希仁面红脖子粗地吼出:“借五两银子给我!”

    咚,一声闷响,南希仁倒地。

    “日你先人哦,老子的女人你也碰!”

    吸血蝙蝠站在南希仁身后,缓缓放下拐杖,面沉似水。

    “他脑壳有包!”

    李苹也发起火来,野花抛在南希仁身上,狠狠踢了几脚。还要将暴力扩大化,被瞎子制止。

    “哎,也不能怪他,小莹跟着丘处男跑了,这里只有你一个女人。南希这么大一个人了,想入非非也很正常。对了,小靖得了一匹绝世神马,真好福气!”

    他叹息着,搂着李苹的粗腰,从南希仁身上踩过,款款走入木屋。从背影看,倒是一对壁人。

    郭靖和哲别走入铁木真的大帐,铁木真正焦躁地来回踱步,他的四个儿子(除了拖雷)和四杰分坐两边,脸色都不那么好看。

    郭靖和哲别对着三个王子和四杰比起了中指。对方也还以颜色。

    铁木真见郭靖来了,大喜:“好小子,快给我出出主意!”

    呸,双方又口痰大战,根本没有理会铁木真。郭靖学着扎木合的口技,痰如流星,发发命中三王子和四杰,哲别欢呼叫好,也学着发痰,却吐出了惊心动魄的一盆口水,撒得铁木真满脸都是。

    大家立时安静下来。

    哲别躲到了郭靖后面。

    铁木真慢慢用手抹去脸上的口水,头发尖上还滴答掉下水滴,其模样仿佛一头发怒的母狮。

    “是谁的口水这么多!”

    他暴跳如雷。

    哲别偷偷指了指郭靖。

    三个王子和四杰也都气郭靖无礼,齐声道:“郭靖郭靖!”

    铁木真对着郭靖,哼道:“是你?”

    郭靖面对着这个今后的刽子手,昂然道:“是我又怎么样?”

    众人皆愕然。

    术赤怒喝:“混帐!”

    铁木真突然大笑道:“好小子,果然是英雄了得,连口水都这么多,吐得老子神清气爽!”

    哲别低声嘟咙,“那可是我的口水。”

    铁木真眉毛一扬,“你哲别这屌样,行吗?你们几个都下去1

    哲别和三位王子、四杰出帐,哲别立时被七人围歼,惨呼声不断传进来。铁木真和郭靖都当没有听见。

    铁木真和他对面而坐,不自觉拿起一把水果刀,目光有些闪乱。

    “你说,我该怎么办?”

    “大汗有什么困难吗?”

    “他妈的,我不是听从你的建议把华铮许配给了王罕的孙子都史吗,今天王罕那老乌龟派人要我明日去克烈部商讨婚期的具体事宜。他狗日的在金国两位王爷来了后突然要我去,不是分明想要我铁木真的脑袋吗?”

    铁木真作势拿水果刀往脖子刺去。见郭靖没有阻止,竟又停了下来。

    郭靖心却一动,想不到铁木真这么容易就看穿了完颜洪烈他们的计谋!郭靖感到自己的立场可能要改变了。铁木真的命比王罕、扎木合的硬!

    他眼睛一转,笑道:“就这等小事也让大汗烦心?你也太没内涵了吧!”

    两人相视大笑。

    铁木真手中水果刀用力一舞,目光闪闪。

    “你有何妙计?”

    “有——不过,我可有个要求——”

    “说!”

    “你先答应。”

    “说!我铁木真从不受任何人要挟!”

    “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郭靖身子一歪,斜躺在地毯上,剥起了香蕉吃。

    “你说不说?”

    铁木真目露凶光,两只大手作势要掐过来。伸在半途却僵住了。郭靖的弓箭已经对准了他的下体。

    铁木真哈哈大笑,抛掉水果刀,改作拥抱的姿势。豪迈地道:“说,有什么竟管说,我答应了!”

    郭靖收箭,“我要你把你的最爱华铮嫁给我。”

    “这——”

    铁木真脸色一变。又焦躁地来回踱步。有一股自杀的冲动。

    “好,我答应你!”

    他终于一跺脚,暴吼。

    一行清泪流下。狠心地把女儿推给了一个他认为比恶魔还恶的男人。

    “不过,你们都还小,八年之后,再给你们正式完婚。”

    “没问题!”

    郭靖欢呼雀跃。华铮可爱的小脸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那你说,有什么办法应付明日之危机?”

    郭靖笑嘻嘻地道:“你带着四个儿子去赴会,再叫四杰带领大军偷偷跟着,到时里应外合,何愁不把王罕和扎木合一网打尽?明日就是你统一蒙古之时!”

    铁木真心情好转,“那该封自己个什么名号呢?”

    郭靖想了想,“拥有四海的王者!成吉思汗!”

    他眼前不禁掠过了铁木真以后开僵阔土领军杀伐的场面,各族美女为铁木真而舞的背后,血,血,血,从蒙古大漠向四面八方浸了开去!血水里,那是无数百姓、动物、将士的尸体!

    拥有四海的王,不管是铁木真也好,完颜洪烈扎木合王罕也好,都离不开累累的白骨啊!从这一点上说,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郭靖压抑住了对完颜洪烈扎木合等人的内疚之情。毕竟,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走,去看艳舞!哈哈哈哈!”

    铁木真抱着郭靖的肩膀走出大帐。

    三个王子四杰以及被打得变形的哲别都笑脸相迎。

    天空上明月高挂,仿佛荡妇的脸。

    几个粗俗的男人大笑着步入红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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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19: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日,铁木真依郭靖之计,里应外合,果然取得成功,一举歼灭克烈部和扎答兰部,统一了大漠,被尊为成吉思汗。而完颜洪烈兄弟携带着妻儿及手下的奇人异士杀出一条血路,夺路逃走。桑昆、扎木合不幸被铁木真反歼,空落下壮志未酬的悲剧。甚至华铮的未婚夫都史也被斩杀。

    郭靖立在鹰山之巅,看远方尘土飞扬,王旗变换,竟流下男儿泪。

    “姐姐,我做得对吗?”

    他问站在旁边的梅超风。

    梅超风柔声道:“你这样做,铁木真还是会赢的。”

    “为什么?”

    梅超风看着对方稚嫩而成熟的眼神,叹道:“他们都没有铁木真心狠手辣。”

    无语。沉默。点头。

    “姐姐说得真好。”

    梅超风突然笑道:“你要求铁木真把华铮嫁给你,你真地是因为喜欢她?”

    郭靖大声抗辩:“当然!”

    梅超风幽幽地叹息,“你不是喜欢我吗?你长大了不是要娶我吗?”

    脸罕见的涨红。无语。

    梅超风扑哧笑道:“看你难为情的样子,原来你也有脸红的时候啊!只怕你另有原因吧!”

    郭靖突然抱住她,颤声道:“难为姐姐连我的内心都看出来了,不错,我是为了不让她落入完颜康的手里而出此下策。”

    “哎,你又何必。”

    “完颜康和我有上一代人的恩怨,八年后我们还要比武一决高低。我不能让他好过!”

    他把梅超风抱紧了些,“但在我心中,我最爱的人是姐姐。”

    梅超风温柔地将他推开,目光望着天际的白云,云层里有一群鸟儿在飞翔。

    她捏了捏郭靖的脸,苦涩地道:“我也不敢奢望我这枯井之心能活过来……你能够好好地生活我就很开心了。小靖,人生有的时候真地很无奈啊——”

    郭靖私懂非懂,他妈的,只要能拥有她,管它那么多干吗?他不自觉握紧了美女的柔荑。她的手,是冰冷的。

    柯镇恶正在大便的时候,“白雪公主”韩小莹浑身是血的跑了回来。

    李苹在院子里晒衣服,见状大惊,叫道:“怎么了你,来月子了?流了这么血?”

    朱聪、韩宝驹、南希、张阿生和全金发围了过来。

    “小莹!”

    “莹莹!”

    “你受伤了?”

    “哇塞,你更丰满了!”

    “这段时间我想你想得鸟儿也泄了!”

    韩小莹充满感情地看着这些丑陋而畸形的男人。揩了揩脸上的血迹,激动地道:“我是来向你们告辞的!”

    众人大惊。

    “注水猪头”和“闹市苍蝇”一人抱住小莹一只脚,朱聪环住她的脖子吊了上去,韩宝驹跳上了她的背,南希仁见无缝可插,干脆抡起扁担,叫道:“把她打昏不就留下她了吗?”

    老大“吸血蝙蝠”提着裤子从茅坑跑出来。眼睛变得透亮,拐杖也不要了,双手努力地伸出,抓向小莹。老泪纵横,吼出了李苹想吐血的话:“你不能走!要走,把我也带上吧!”

    青衫一闪,蓬蓬蓬,六渣东道西歪,呻吟不止。

    硝烟散去,丘处机庄严地站在小莹面前。

    “臭道士!”

    “杀了他!”

    “丘处男,你干什么?”

    六渣眼红了。

    丘处机右手食指一伸,一字字道:“错,我已经不是处男了,以后再没有丘处男这个人了!要叫,叫我‘小莹她老公’!”

    小莹脸一红,却幸福地偎依在他的肩膀。

    丘处机严肃地道:“我来有两个目的,一是陪小莹向你们辞行;二代表王妃向郭夫人再次强调八年后那一场比武,希望郭靖准时赴约!”

    “八年后我儿会打得完颜康屁滚尿流!告诉那个贱人,那条花内裤我已经送给了吸血蝙蝠!她的东西,不配我穿!”

    李苹的情绪也有些激动。吼得双乳乱颤。

    丘处机点了点头。

    “小莹,走。”

    小莹美目含泪,向六渣一拜,“白雪公主有今日之幸福生活,多亏六位大哥多年的关怀,小莹这里谢过了!”

    林边又出现了马钰和尹志平的影子。

    “丘师弟,快走!铁木真的人马快追过来了!”

    丘处机面色一变,搂住小莹的细腰,身形纵起,远远地飞去。竟展现了他一直暗藏的实力。

    尹志平最后看了鹰山一眼,那个他宁愿为之穿一辈子开裆裤的美丽山鬼还在那里吟唱吧?

    马钰却想着总有一日还要回来,夺回《九阴真经下》!想着想着,大腿内侧血迹隐现。杀!杀!血债终须血来偿!

    人渺渺,情空空,只剩六个男人仰天号啕。

    谁说丑男不寂寞?

    莫道日日可消磨!

    只是未到伤心时,

    一恸断肠何其多!

    当郭靖带着梅超风满身的清香回来时,六渣早就躺在院中,喝得酩酊大醉,个个胃穿孔,脸发青。

    李苹正在磨刀。

    “老妈,你这是——?他们又是——?”

    “白雪公主跑了,所以他们买醉解愁。我看他们生不如死,干脆帮个忙算了!”

    “你何必这么辛苦呢?在酒里放毒不就得了吗?”

    郭靖提议。

    李苹眼一亮,“好主意!”

    他俩这一说,六渣全都跳了起来。吓了他们一跳。

    正在这时,哲别来叫郭靖。

    郭靖心知肚明地一笑。

    六渣早已经喝得没有人性,围住哲别,恶狠狠地叫嚷:“是不是你把小莹逼走的?是不是!”

    哲别淡淡一笑,沧桑的脸上露出一幅死皮相。今日的拼杀让他已经挂彩。

    “那个鸡婆帮大金国与铁木真作对,是她自己逼走自己的!你们和她一伙,大汗没有连坐你们就算不薄啦!滚到一边去!”

    他抛出一皮囊酒,扔到了几丈开外。六渣各自施展本事,扑向了酒囊。

    “郭靖,走吧。”

    他淡淡地看了李苹一眼。目光露出一丝痛苦。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肉体相许!肉体,肉体!”

    李苹一抖。刀落地。那可是她念了多少遍的名句啊,想不到眼前这个优秀的残疾人也会!他想表达什么?他想干什么?他内心的有谁知道?可是,他再优秀,也只是一个无能的人啊!

    想到这里,李苹忍痛割爱,慢慢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向木屋走去,踏过野狗争屎般的六渣,踏过哲别火一样的目光,也踏过自己的冲动,进入黑暗的小木屋。屋里啸天的灵牌早当柴火烧了。稍微透出些冷清。

    回首前尘,她到底得到了什么?除了一个儿子,又有多少个男人活在她跳动的心脏里?她的人生那么大,一个男人怎么容得下?可是,又有几个男人让她幸福过?

    月光透过屋顶的破缝,撒下班驳细碎的光。她感觉好冷。

    她突然冲出去。

    “哲——”

    人早已经离去。

    仰首苍天。苍天无语。明月苍白凄怨的脸,仿佛哲别。

    明月相思千里情,

    闺中丑妇寂寞心!

    乞颜部,万家灯火,男女老幼,马羊牛狗,都在欢呼,跳跃,歌唱。火光,酒光,目光,三光耀眼,人声,兽声,炮声,三声震耳。

    郭靖一出现,万人狂呼:“金刀驸马!金刀驸马!”如此声势,响彻云霄,连汗血马都吓得鼻血狂流。

    “金刀驸马?想不到铁木真真地兑现诺言了!”

    他不禁有些惊喜。

    五六个赤膊汉子为郭靖献上烈酒,郭靖远远抛掉。

    七八个露乳女子为郭靖献上香吻,郭靖紧紧接纳。

    郭靖脸都笑烂了。

    “求求你们不要再这么崇拜我好不好,好不好!我无德无能,你们何必呢?”

    一幅小人得志的嘴脸。

    哲别羡慕地看着他,暗道:“臭小子,好好的狗屎运!”

    两人两马艰难地穿过狂欢的人群和兽群,经过一座座蒙古包,来到铁木真的大帐。

    这里人更多,早就燃起了数十堆篝火,无数士兵丢盔弃甲,手拉手,围着篝火跳粗俗的原始舞。

    大帐一开,铁木真黄袍加身,在几个老婆和四个儿子以及四杰为首的几十位功臣地簇拥下,哈哈大笑地走了出来。

    立时,火炮齐鸣,刀枪挥舞,成千上万的人声兽声汇集成:“成吉思汗!成吉思汗!拥有四海的大汗!我们无上敬仰的王!”

    铁木真双手高举,有力的挥动,几个老婆大声尖叫。四个王子相互击掌,众大臣们稳重的脸上也露出了轻浮的微笑。

    铁木真对郭靖招招手,郭靖下马来到他跟前。

    他一把抱住郭靖的腰,将他高高举起。

    “郭靖!今晚我铁木真正式宣布,把我最疼爱的女儿华铮公主许配给他当老婆!郭靖!我,铁木真,成吉思汗,拥有四海的大汗,封他为金刀驸马!郭靖!郭靖!也!”

    将他有力地反复举起放下又举起。

    周围的百姓士兵齐皆欢呼,哈达飘洒,盖住了明月的光辉。

    郭靖高兴地接过铁木真递给他的金刀,向四周展示。又惹来无数荡妇尖叫一片。

    铁木真的几个老婆依次过来祝福,每人给了郭靖一个吻,然后是四个王子和大臣的握手祝福,除了拖雷是真心高兴,其余都目光闪烁,不怀好意。

    “噫,华铮呢?”

    铁木真的大老婆心细,发现没有华铮的影子。女主角缺席。

    “公主她,好象到大寨后面去了……”

    一个使女小声道。

    郭靖和铁木真相视干笑。

    “我去看看。”

    郭靖跑向了后寨。

    乞颜部全民狂欢,只有一个人在流泪。

    欢乐是他们的,与她没有关系。

    她静静地坐在草原里那条小河流边。身后火光冲天,人声鼎沸,而陪伴她的,却只有影子。

    “华铮,见了老公怎么不起来迎接?”

    郭靖嬉皮笑脸地跑了过来。

    华铮擦了擦眼泪。

    回头看了那个男孩一眼。

    他依旧是那么粗俗无礼,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本来她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可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不是那个样子的。喊他一声郭大哥可以,但要喊他一声老公,这却是不敢想的。

    华铮又垂下头,坐下。

    流水潺潺。她的心似乎也被带走了。

    “你走吧,让我静一静。”

    郭靖笑道:“你在想完颜康对不对?”

    华铮一颤,没有回头。目光却亮了。

    郭靖坐在他身旁,歪着头瞧着她。

    “你爹爹已经宣布我们的婚事了——我知道你不想和我结婚,可我也没有办法呀!”

    华铮突然扭过脸,握住他的手,央求道:“好哥哥,求你对父王说,你不愿娶我好不好,好不好?”

    望着那张美丽的脸,脸上还挂着泪珠,泪珠里有月亮的影子,郭靖叹道:“你这么漂亮,我还舍不得呢。”

    华铮甩开了他的手,赌气将身子又车到了一边。

    “哎呀,有水鬼!”

    郭靖惊叫。

    华铮尖叫,象兔子般弹起,扑入了郭靖的怀里,待看他笑嘻嘻的样子,才知道上当。郭靖紧紧地抱住了她,她拼命挣扎,又打又踢又抓,郭靖的嘴唇却印上了她的唇,深深地,死力地亲了一口,才放开脸色发白的华铮,长笑而去。

    “臭郭靖,死郭靖!我死也不会嫁给你的!死也不会!”

    她拼命地揩去嘴唇上的口水。

    郭靖的笑声在黑暗中传来:“我不会娶你的,你放心好了,八年,你只需要忍耐八年!八年后我们结婚那天,你会发现我早就消失了!可惜那个时候,完颜康说不定早就有儿子啦!呵呵呵呵——”

    华铮又忍不住痛苦失声。

    她借着月光,看水里自己的容颜,水面荡漾,容颜如星,泪水落入水中,仿佛穿越了时空,荡啊荡啊,一晃,那张圆脸竟然变长了,变尖了,眼睛变大了,胸部也丰满了,水里的月亮变成了太阳,还有蓝天白云。

    “华铮,还不赶快,父王和母后生气了。”

    拖雷的声音。

    华铮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

    阳光下,碧碧草原上,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岁月赋予了她阳光般灿烂的美貌,漆黑的眼眸如大海,藏着好深好深的东东。

    拖雷蓄起了胡须,骑在马上,越发显得魁梧。

    他皱眉看着妹妹。

    “你哭过?”

    无语。

    “快擦干净,今天是你和郭靖安达的大喜之日。什么完颜康也好,帅哥、白马王子也好,都让他妈的过去吧!”

    华铮勉强笑了笑,大地都为之一亮。嫩嫩的草芽争相恐后地生长。

    她回头望向了远方,呆了一会儿,一咬嘴唇,默默道:“我死也不会嫁给他的,他自己也说了,不会娶我的,他今天会失踪——”

    想到这里,心情才好一点,振作起来,骑上自己那匹青骢马,向大寨奔去。

    大帐内张灯结彩,人头攒动。成吉思汗经过这几年的扩张,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蒙古王。他两鬓虽含霜,身材却挺拔依旧,此刻正搂住一个颀长的背着弯弓的青年大声说笑。

    青年背对着大门,看不清脸。

    但青年旁边的丑妇华铮却认得:李苹!那,那个青年除了郭靖,还有谁?华铮的心沉了下去。他骗人!他说的都是谎言!她四肢麻木地站在大帐门口,内心千万遍地骂着郭靖。

    “华铮公主到!”

    门口的侍卫恭敬地喊道。

    帐里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谈话,扭过头来。

    那个青年将身子车了过来。亮如银星的眼眸与华铮的目光一对。两人都一颤。

    八年了,他们八年没有见过面了。自从八年前那个晚上,华铮就发誓不再见那个死皮。郭靖也没有出现在面前。

    他们相互打量对方,努力寻找儿时的记忆。

    郭靖笑了,依旧是坏坏的笑,露出了雪亮的牙齿。

    他变得帅气了,华铮想。但想起他对说的话,气就往上冒,挣脱拖雷的抓拽,满脸涨红地跑到郭靖面前。

    “你这个骗子!我不会嫁给你的!”

    她面带冷笑。

    众人大惊,用各种表情看着她。

    李苹比较敏感,大怒,“贱人,你要抛弃我儿子?呸,你又看上了哪个小白脸——”

    待骂完,发现铁木真和他大老婆面色不好看,马上变为笑脸,“嘿嘿,开个玩笑……”

    郭靖手往华铮脸上拂了拂。

    “妹子,你越来越漂亮啦!”

    华铮愤怒地退开,“流氓!”

    郭靖双手一摊,对铁木真叹道:“大汗,你看,这种女人我敢要吗?”

    铁木真精神有些狂乱,眼芒乱闪,干笑道:“乖女儿,你不会让我做个无信之人吧?”

    华铮跪下,低头,泪流。

    “父王大人,我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如果我们结合,不就是乱伦吗?”

    “不会吧!”

    郭靖不禁佩服起华铮的辩才。

    铁木真大怒,拔剑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

    周围的人见惯不惊,纷纷将头扭到一边。

    李苹第一次见到,吓了一跳,跳上去抢宝剑,铁木真不给,两人扭打起来。你上我下,我上你下,翻来覆去,弄得气喘吁吁,精疲力竭。

    “亲家,不要——”

    “我要!”

    “不要——”

    “我要啊,我受不了啦!”

    铁木真大老婆面对这场人间闹剧,实在看不下去了,尖叫:“住手!你们要闹,到床上去!”

    铁木真和李苹才停下来,两人衣衫破碎,狼狈不堪,相互暧昧地看了一眼,各自恢复本真,目光中充满杀气。

    “反正我不嫁,不嫁不嫁不嫁!”

    华铮态度甚为决绝。

    郭靖长笑一声,对铁木真一鞠躬,“岳父大人,既然华铮妹子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今日前来,并不是为了婚事,而是向大汗辞行的。”

    华铮破涕为笑。那瞬间发散出的美丽竟连李苹都心动了。郭靖心中一痛。

    拖雷和几位铁木真家族的长者都笑了。

    铁木真忍住笑,气愤地道:“怎么,你想悔婚?”

    郭靖眼睛一翻,“你反过来说也可以啊!你很想要我这个汉人当女婿吗?”

    铁木真哑然。

    郭靖沉痛地看了华铮一眼,叹息道:“我该回家了。回到大宋,还有很多仇要我去报!还有很多江南美女等着我去抚慰!老妈,走!”

    李苹瞧了铁木真一眼,那个剽悍的少数民族给了她深刻的印象。但他们的缘分也到此为止了。

    郭靖大笑出门,飞上汗血马,豪迈的歌声响起。

    英雄从来愿寂寞,

    大漠风沙等闲过。

    铁血柔情好汉泪,

    一骑黄沙射雕歌。

    走了多远,天空闪过一道金光,直直的射过来,扑,插在大帐外的泥土里,颤巍巍,竟是那把金刀。

    铁木真等人悚然动容。

    华铮看着那把金刀,心里一阵惆怅,不知不觉,清泪滑下。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而哭,为谁而泣,她只觉得有些伤心,伤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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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19:59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着郭靖学艺大成,六渣兴奋得大小便失禁,个个在他身上乱摸,爱不释手。柯镇恶更是浊泪盈眶,那是自己的骨血啊。

    郭靖嘴角浮起笑意,现在在自己眼里,六渣的武功连流都没有入,又怎么会教他这等绝世高手。他能有今天,全靠梅超风和《九阴真经下》。

    想到梅姐姐超凡脱俗的容颜,他不禁温暖起来。

    “小靖,你这次回大宋我就不去了。这里虽然民风粗野,但十八年了,我也惯啦,哪里也不想去。你一个人回去我也很放心,段天德那厮,虽然害死了啸天,但也不是有意的,碰得见就杀,碰不见就算啦!”

    “知道。”

    “你最重要的是和包惜弱那贱人的杂种比武,如果你输了,不要回来见我!”

    李苹声音突然高亢,惊得众人全身潮湿。

    郭靖不耐烦地道:“老妈,你放心吧,我要用此箭射掉完颜康的小弟弟!走啦,不送!”

    他刚一抬步,就觉有人抱住腿,大怒。

    “你干什么!”

    原来是“无能种马”那个侏儒。

    侏儒露出卑微的笑容,“没什么可给你,只有祝你一路顺风。”

    “注水猪头”送了他一个卤猪头,嘱咐道:“路上吃,它没有注水。”

    “禽兽教师”给了他一本书,《淫魔是怎样练成的》,神秘地道:“里面可有很多关于儿童的哦。”

    南希仁从树林里拖出一口棺材,沉痛地道:“小靖,如果你不幸被打死了,这个东西可能有用。呜呜——”

    “你脑壳有包唆!”

    李苹、柯镇恶、郭靖皆怒骂。

    瞬间,南希仁脑壳上真的多了三个包。

    “闹市苍蝇”微笑着摸出了一个小包,慢慢打开。众人似乎都有预感,都大叫,“不要打开!”

    “闹市苍蝇”全金发被打得在空中翻滚,手中的那个包终究还是打开了。一坨屎掉了出来,屎上沾满了白色的小卵。

    “可惜可惜啊,那是我精心为小靖准备的苍蝇卵!只要有适合的温度和水分,它们就可以变成苍蝇——啊——”

    沉重的落地声,话语中断。

    众人都松了口气。

    柯镇恶的眼神又如常人,他怔怔地看着郭靖挺拔颀长的身躯,欣慰之意洋溢天地。

    半天,他才嘎声道:“我没什么可给你的——”

    郭靖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说了!我怎个人都是你给的,你还能给我什么呢!”

    他飞身上马,打马狂奔而去,始终,没有让自己回过头去。

    柯镇恶鼻头一酸,突然跑进了树林。

    李苹也泪流满面。激动地道:“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终于承认他这个爹了!”

    五渣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随即都哭了起来,为人间有如此真情而感动。

    鹰山。

    朝阳照在鹰山上。

    寂寞的山花幽幽地在悬崖上摇曳,洒落露珠如泪。

    郭靖长得比梅超风高半个脑袋,有力的臂膀可以搭在她的香肩上。

    “我说过,我长大了,可以保护你的。你跟我一起回中原好不好?”

    两人站在悬崖边,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红艳艳的太阳射得眼睛生疼。

    梅超风将被风吹挡在脸上的耳发轻轻别在耳后,温柔地道:“你现在学会了《九阴真经》下册的功夫,我也学会了呀,我都老了,还要你保护不是可笑吗?姐姐我——”

    她低头看着摇曳的山花,叹道,“我就象那山花,只能在这悬崖边寂寞地开放,离开这里,我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我的大仇,由你去报,我很放心,而我,要在这里陪玄风……小靖,你懂吗?”

    郭靖慢慢放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露出了少有的严肃表情。

    “我知道。我懂。但我还是会回来的!这山花虽然不能离开这里,但它可以活得更好些的——我走了,你当心全真教那帮畜生,他们可能会来找你。”

    郭靖抓起放在地上的包裹,挎在肩上。

    “等一等——”

    梅超风明眸如水,从怀里摸出一玉盒。

    “这里面是两只黑玉雕,是我那个师哥啊送给我的定亲信物,我已经不需要了,给你吧。江南的美女很多哦,瞧中了就把这个送给她。”

    郭靖迟疑了一下,看她笑靥如花,满目盛情,也就接了,打开盒盖,果然是两只拇指大小的黑玉雕相,奋翅扬脖,栩栩如生,在阳光在闪着黑金之光,明显不是凡品。

    “好好看!”

    他不禁惊叹。

    香气满怀,梅超风突然扑入他怀,颤抖着的红唇印在了郭靖的嘴上。温温的,湿湿的,甜甜的,深深的一个吻啊,这是郭靖多年以后都不能忘怀的一吻啊。

    他们睁大眼睛,互相凝视,自己的影子在对方的眼中,闪动。

    梅超风一阵急喘,脸色又变得苍白,推开郭靖,泣道:“风哥,对不起——”一转身,黑衣飘摆,发丝舞动,她捂着嘴飞进了丛林里,仿佛一个传奇,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给郭靖留下满怀的体香和唇上麻麻的感觉。

    郭靖将玉盒贴心放好,长啸一声,悬崖下树丛里窜出一个红影,汗血宝马。他纵身飞下悬崖,如大鸟般凌空滑翔,然后轻飘飘落在马背上。

    他抬头看了看悬崖。

    “走吧,无能宝马!”

    马儿尖声长嘶,放开四踢,顺着草原,向南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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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20:4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路上,郭靖日夜兼程,恨不得飞到江南,飞到东海。东海桃花岛。黄药师!现在是阳春三月,十一月份在嘉兴烟雨楼比武,中间足有八个月让他到桃花岛替梅超风报仇。

    而还有一事,一直兴奋地在他脑海中回旋:黄药师的女儿黄蓉,今年满十七岁,自己是否要实现对梅姐姐许下的诺言,强暴她?思来想去,苦恼得他抓狂,索性不管它了,日后再说!

    江南现在该是杂花生树,美女满街的时候吧?

    桃花岛,多么美丽的名字,那里是否有吃不完的水蜜桃?

    郭靖想得口水直流,肚子也叫唤起来了。他勒住马,停了下来。

    此处乃接近张家口的一个凄凉河边,空气依旧寒冷,朔风呼啸,郭靖跳下马直跺脚。

    “注水猪头”张阿生送的卤猪头拿出来,香气扑鼻。看着愁眉苦脸的猪头,郭靖寻思从何处下嘴。最后还是选中了拱鼻。

    “恩,好吃!好吃好吃!”

    汗血马羡慕地看着主人,流出了口水。用嘴扯着郭靖的袖子,求食。

    “滚~!这也是你吃的吗?”

    郭靖对它一阵暴吼。

    汗血马鼻孔哼了一声,长长喷出两股白汽,屁股一扭,负气地到河边撒血尿去了。

    叮呤呤,叮呤呤,清脆的驼铃声随风传来。

    凄苦的路上奔来四匹骆驼,白色的骆驼!

    郭靖眼睛立时直了。

    白色的骆驼,他这辈子想都没有想过,更别说见过了!

    骆驼上三女一男,全是白色毛领皮裘,肌肤若雪,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有四匹骆驼在奔跑呢。领头一个青年公子,风度翩翩,双眉斜飞,皮肤白得不亚于身旁三个白衣女郎。

    郭靖不禁嘲弄地大笑:“母豆儿!”

    四人一愣,勒住骆驼,发现河边笑嘻嘻的站着一个黑黑的少数民族打扮的少年,手里还捧着一个恶心的卤猪头,满嘴是油。

    三个女郎皱眉不悦。

    “公子,那个无赖在骂你。”

    青年公子微笑摆手,却赶紧下驼,对郭靖一拱手,彬彬有礼地笑道:“兄台有礼了。你我萍水相逢,不知为何出言不逊?”

    郭靖一呆,没料到对方如此温文儒雅。不由干笑几声,无语,啃起了猪头。

    “公子,你看,那匹马!”

    一圆脸女郎目光露出惊讶的神色,指着河边撒尿的汗血马。

    “啊,它,它撒的是血尿哦!”

    一个卷卷发女郎骇然道。

    青年公子定神看了看,一拍掌,叹道:“好马好马!没想到我们西域绝种的汗血宝马竟在这里撒野!天啊,我欧阳克何德何能,如此幸运?”

    他不禁摇头晃脑,高歌:“

    天马来兮从西极,

    经万里兮归有德。

    承灵感兮降外国,

    涉流沙兮四夷服。”

    女郎中一个瓜子脸叫道:“公子,求求你不要再作这么好的诗了!害我又要午夜梦回!”

    郭靖一口肉吐了出来。

    他才知道,美女原来都是这么俗。

    欧阳克叹息道:“这哪里是我作的,这是我们西域的大仇人汉武帝刘彻的《西极天马歌》。就是那个暴君,害得我们西域的汗血马绝了种!”

    他又对郭靖一抱拳。

    “兄台,不知此马从何处得来?”

    “不知道。”

    “那,兄台可见过一个貌若天仙的黄衣女孩经过?”

    “没看见。”

    欧阳克并没有露出愠怒的神色,微笑道:“打扰了。”

    “公子,何必跟这等粗人多费口舌?”

    卷卷发气愤地道。

    “卷儿,不可无理!圆圆,细细,我们走吧。”

    四匹骆驼迈开长腿,向南飞驰而去。

    欧阳克临走前念念不舍地看了汗血马几眼,又对郭靖微笑招手,才绝尘而去。

    “母豆!”

    郭靖又骂了一句。

    他惊讶地看着汗血马撒尿,竟如此悠长,半边河面已经被染红,浮鱼可见。那不仅是血尿,还是毒尿。怨毒的尿。

    “你在赌气吗?”

    他笑嘻嘻地摸了摸马脊,撕了一块猪头肉塞在它嘴里。

    “你想吃就吃,可不要吐出来。”

    汗血马高兴起来,尿也不撒了,含住食物,脖子在主人身上摩挲。在郭靖呆若木鸡地注视下,它真地将肉吞了下去,口水直流。吃完,意犹未尽,趁郭靖发呆的时候,将他手里残余的大半猪头用舌头卷进了嘴里,咯吱咯吱,连肉带骨嚼入肚里,才满意地打了饱嗝,闭上眼睛,躲避郭靖怨毒的目光。

    一人一马对峙了半晌,郭靖终于败下阵来,将怨毒之色收起,叹道:“我才明白你为什么跑得那么快了!那些吃草的哪比得上你吃肉滋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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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21:13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此一耽搁,郭靖直到下午五点才到张家口。

    张家口是郭靖见过的第一个大城市,到了这儿,才知道除了打仗,还可以有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吃喝玩乐,吆喝叫卖,各地口音,各处方言无所不备。他不禁有些傻了,那么多的小吃,水果,皮货,玩具,布匹,甚至许多他还叫不出名字说不出用途。郭靖不能再骑马在街道上奔跑了,只得忐忑不安地牵马步行。

    汗血马一出草原,好象变了性,不仅吃肉,还要四处骚扰女人,一会儿大嘴拱一下前面女人的丰臀,待人家怒目回头,郭靖可就惨了;一会儿又公然露出早就被废的私处,引来无数尖叫,却得意地扬脖长嘶。

    这一人一马,竟惹来一路骂声。

    郭靖没想到会被畜生给耍了,暗暗发狠,迟些时日再收拾它。

    好容易找了家有空位的大饭庄,狠狠地把汗血马拴在马桩上,得意洋洋地进店要来酒肉大吃起来,还不时从窗户里夹一片牛肉对郁闷的马儿扬一扬。发出痛快的大笑。

    “好吃好吃,咦,这是什么菜,我怎么从没见过?尝尝再说!恩,爽啊!”

    他这疯狂地吃喝,惹得临桌的食客都是侧目而坐,厌恶不堪。

    “去去去,滚出去!”

    店小二粗暴的驱逐声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门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面目污脏的小乞丐,露出一双可怜的乌黑的眼睛,正被店小二反复推搡。

    郭靖看那小乞丐瘦弱的身影在冷日的斜照下,显得无比凄凉,不禁想起了梅姐姐。

    “小二,让那小乞丐到我这里来!”

    他豪情大发,得意洋洋的看了看周围的食客,他此刻被惊讶的目光包围着。偶尔,还夹杂着几双秀目的赞许之意。

    小乞丐腼腆地来到郭靖身前,不敢坐下,眼睛瞟了瞟满桌的碎骨残肉,油汤剩菜,又看郭靖满嘴的油,不禁皱眉低头。

    “怎么,你瞧不上我的饭菜?”

    郭靖有些惊讶。

    小乞丐摇头,赶紧坐下。

    小二拿来一付碗筷,重重地扔在桌上,不快而去。

    “吃啊,快吃啊。待会儿我那匹傻马可要和你抢啰1

    两人同时扭头看向窗外的汗血马。

    那畜生现在竟然四肢朝天的躺着,两个后肢更是夸张地叉开,闭目养神。引来一群小孩,对着它的身体指指点点,不时发出窃笑。

    郭靖大为丢脸,抓起半只烧鸡砸了过去。

    马儿欢呼一声,张嘴接住,身子也恢复了正常姿势。

    这一下,路人更奇,哗地议论开来,这辈子哪里见过吃烧鸡的马?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饭庄的许多食客也伸头瞧看,然后又看看马儿的主人,啧啧之声四起。

    小乞丐竟然笑了。

    看着他雪白的牙齿和脖子里白嫩的肌肤以及微微鼓起的胸部,郭靖自信地笑了。小姑娘,想扮男装可瞒不过我郭靖的眼睛!

    郭靖马上断定,小乞丐如果回复原貌,必定是个倾国美女。

    或许是小乞丐笑容很灿烂,郭靖大方了一次,叫来小二,让乞丐点菜。

    小乞丐乌黑的眼睛看着郭靖。怯生生地问:“我随便点吗?”

    “对头!”

    “不知他这小店有没有。那我就随便点了:来一份香袋肉,一份五色糕,恩,一份血糊涂,呀,对了,那天别人请我吃的鱼凤舌战不知你们有不?再来一碗东坡羹。”

    她点完,羞涩地看着郭靖。

    郭靖倒没有什么,小二的表情象是刚死了爹。

    “小东西,你点的什么什么啊!这些是什么东西?怎么做的?”

    小乞丐底声道:“啊,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为难你的——那把你们的菜谱拿来,我随便就好了。不过,这血糊涂你们可以做,就是把羊血和肥鸡汁加豆粉炖,但羊血先要用腐皮、笋衣、松菌、井水煨半个时辰。再——”

    “做不来做不来!”

    小二厉声道。

    她只得点了盘炒羊肉和兰州拉面。吃得很斯文,一点一点,吃一口,眉头微皱,圆圆的舌尖露出,舔了舔嘴唇,再划了个弧,缩了回去,再吃下一口。等她喝了面汤后,红红的嘴唇露了出来。

    郭靖的脑袋猛地凑到了她面前,她不禁啊了一声。

    郭靖神秘地笑道:“小妹妹,你洗个澡换件衣服后肯定是个美女吧?”

    “啊——你,你——”

    小乞丐惊慌失措起来,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两汪秋水里,郭靖看到了自己得意洋洋的笑脸和嘴角上的饭粒。

    “待会儿你可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你是不是和父母吵架负气出走啊?或者,你是逃婚?”他悄悄地用舌头把饭粒卷进嘴。

    “你,你,都知道了哩?”

    小乞丐羞涩地低下了头去。

    看着她脸上的红晕四处扩散,郭靖哈哈大笑。

    叮呤呤,叮呤呤,清脆的驼铃声随风传来,在喧闹的街市丝毫不觉微弱。

    郭靖和小乞丐不禁脸一变。

    欧阳克在三位美女的陪伴下,万众瞩目中,飘逸地走进饭庄。

    他温和地径直走到郭靖这里,一抱拳。

    “在下看到了贵马,知道兄台必在此处用餐,特来一会。”

    他又向埋头吃面的小乞丐施礼。

    “这位小兄弟好。”

    郭靖懒洋洋地道:“我们又有什么好谈的?还是各走各的路吧。”

    三位美女立时沉下脸来,狠狠瞪着郭靖。

    郭靖回敬。

    “三位,我又不是你们老公,你们这么关注我是什么意思?”

    “臭小子!”

    卷发美女头发卷,脾气也不小,玉手伸出,向郭靖的油嘴刮来。郭靖一晃脑袋,躲过掌风,卷发美女的玉手在擦过的一刹那,郭靖张嘴在在上面亲了一下。

    仓啷,一声龙吟,利剑出鞘,照着郭靖的脖子刺来。

    “卷儿,不可!”

    欧阳克急忙唤止。

    剑如白龙,欢快地扎向郭靖的脖子,似乎闻到了血的味道。哪里还收得住?

    众食客的惊叫声中,一只修长的手稳稳地逮住了势如破竹的凶器。嘎地,风止。

    那是欧阳克的左手。

    “公子!”

    卷儿不禁变色。

    欧阳克微笑着摇头,叹道:“只许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我爹爹平时的教导,你们都忘了吗?”

    卷儿愕然,收剑,垂头后退。

    “你打我啊,怎么不打了啊!”

    郭靖舞着筷子挑衅。

    奇怪的是三位美女象木偶般一动不动,目光虽然有些闪烁,但欧阳克的那句话起了神奇的作用,把她们泼辣的脾气给压抑下去了。

    郭靖无趣极了,起身算帐。

    “兄台这就要走了吗?你的这位朋友还没有吃完呢。”

    欧阳克让开路,柔声道。

    郭靖看了一眼还在低头吃面的小乞丐。

    “我不认识她。小二,算帐!”

    小乞丐的身子抖了抖。

    郭靖走出饭庄,小乞丐低着头跟了出来。经过欧阳克身边时,顿了一顿,快步走出去。

    欧阳克愣了愣。

    好熟悉的身影。

    在哪里见过?

    是丐帮的弟子?

    但更大的思念占据了他的心,不容他在其他事情上花费心思。

    草草地吃过饭,四人出门动身,准备找家客栈歇宿。

    “那个小乞丐,身上倒是香得很啦。”

    圆圆鼻子动了动,半天说出了无聊的话。

    欧阳克却心中一动。

    “走,我们跟去看看。”

    张家口的城外很荒凉,树少,乌鸦多。

    郭靖跳上马,恨不能赶快飞到东海。

    他身后有一个瘦弱的身影。

    小乞丐。

    “你跟来干什么?”

    小乞丐低下了头,小声道:“我,我是来谢谢你的。”

    “谢我什么?”

    郭靖的声音象是在吼。

    小乞丐咬着嘴唇,“谢谢你请我吃饭。”

    郭靖尖刻地道:“那倒没有什么,我经常救济无家可归的野狗。”

    他也不知怎么,看见这个小乞丐就气不打一处来,想方设法地要激怒她,让她抱头痛哭而去。

    偏偏小乞丐气量很大,脸上又抹着黑灰,看不出受刺激的模样。

    “我还是很感激你的——”

    她突然露出了微笑。

    什么叫风雨过后现出孤独彩虹,她就是了。

    什么叫冰川融化终见寂寞春花,那就是了。

    那个微笑,在那刹那,竟然成为永恒。

    汗血马激动地长嘶一声,对小乞丐刨了刨蹄子。

    郭靖却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好贱!”

    他欲打马而去。

    汗血马却死活不动,脑袋对着小乞丐直摇。

    郭靖没想到这匹死马如此违逆自己,拔出刻有自己名字的匕首,照准马屁股就要刺。

    汗血马惊叫,腾空一跳,窜了出去。郭靖哈哈大笑。回头看小乞丐寂寂地站在那里,望着自己。

    他不禁骂了几句,抛了一锭银子给她,吆喝着转眼间消失在暮色中。

    小乞丐拾起银子,望着郭靖远去的方向,美丽的眼睛竟然淌出了两行泪水。

    “他,他心还是好的——”

    泪水滑落,将她脸洗出两条痕迹,现出了雪一样的肌肤,花花的,煞是好看。

    “洪姑娘,你瞒得我们好苦啊!”

    欧阳克风度翩翩地出现在小乞丐后面。

    卷儿、圆圆、细细也都笑容满面,似是嘲弄,似是饭后心情很好。

    小乞丐低声道:“对不起,欧阳公子。”

    欧阳克下马一揖,“该是我对不起才是,名动天下的丐帮洪七公之女经过我身边,都没有认出来,惭愧惭愧!”

    小乞丐慌忙摆手道:“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上次来丐帮那是,那是二年前的事了……而且,我又是刻意装扮成这样子——”

    欧阳克诧道:“对了,洪虹姑娘,你这身打扮是有要事吗?”

    圆圆接嘴道:“是呀,洪虹小姐,这可太对不起你的天香国色了吧!”

    洪虹目光中充满了泪水,小声道:“我,我和爹爹吵架了——他,他再也不爱我了。呜呜——”

    卷儿叹道:“可怜的孩子。她还是是个孩子啊。”

    细细道:“公子,我们该怎么办?把洪虹小姐送回丐帮,还是通知洪帮主——”

    洪虹叫道:“我不回去!”

    欧阳克沉吟道:“洪虹是七公的掌上明珠,我们可不能让她流落江湖,受人欺负。这样吧,我们带着她一起走,待他们父女的气都消了再送她回去。好不好,洪姑娘?”

    洪虹抬起泪眼汪汪的大眼,“你们,要到哪里去?”

    欧阳克仰首望天,叹道:“我也不知道。”

    洪虹睁大眼睛,“啊,难道你也和你爹吵架了?”

    三女都嗤地笑了起来。

    欧阳克微笑道:“当然不是了。我是去找一个人——”他眼睛里竟露出了一丝忧色。

    洪虹不禁有些惊讶,在她的记忆里,西域白驼峰少主人欧阳克是个稳重温柔有礼绝少动感情的男人,虽然她只和接触过一次。

    欧阳克很快将内心的情感隐藏起来,微笑道:“我们先到大金国的首都中都去吧,那里我熟人比较多,可以打听打听。说不定,还会碰上骑汗血马的那位兄台。”

    三女一听到郭靖,嘴都撇了起来。

    洪虹眼睛却发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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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21:45 | 显示全部楼层
到了中都,郭靖才发现自己象是个白痴。

    如果张家口都算大城市的话,那么中都就是超级大城了。最重要的是,这里美女如云,有黄种的,白种的,甚至还有黑种的。为了预防汗血马骚扰妇女,郭靖给它嘴上套了竹笼,肚腹部处绑了肚兜,遮住羞耻之处。

    汗血马极为不快,厉声嘶吼,开始随地大小便,又是血便,极为引目。郭靖因此遭到无数善人良民的指责,说他虐待牲口。

    郭靖冷笑道:“好,我就解除它的束缚,看你们中都人怎么受得了!”

    于是,汗血马又开始了它的骚扰异性之旅。

    骂声,始终跟随着这可恶的马和倒霉的人。

    当骂声不再响起,厌恶的目光不再射来,一人一马都觉得很不适应。

    原来,一座钟鼓楼下,围着的人可用恐怖来形容,人们对着圈中发出了暴烈的喝彩和叫好声。这又吸引了更多的人去围观。哪还理会耍流氓的马和傻傻的少数民族少年?

    郭靖愤然弯弓朝天一射,射落一只麻雀。麻雀双翅捂住下体而死。

    仍然没有人注意。

    郭靖打马跑向了人群。想看看到底是谁如此有吸引力。

    他骑在马上,远远看见人圈里一大片空地上,插着一个“比武招亲”的大旗。场中站着一个魁梧的中年人,提着杆长枪,还有一个少女。几个人叫唤着从地上爬起,吐着血从人群中钻出。

    比武招亲?

    郭靖瞟向了场中那个美少女。

    是谁,传来你的消息?

    是谁,带来夏天的气息?

    就是你啊,我可爱地!

    你的身材,象是风中袅娜的翠柳,

    你的眼眸,藏着江南落日的忧愁。

    悠悠啊,

    丰满啊。

    风骚啊。

    从此为你,拼却金尽,

    不惜人亡!

    汗血马的鼻孔流出了血。

    郭靖带着马儿强行冲入人群,杀出一条血路,性趣勃勃地来到空地前。

    魁梧汉子高大英俊,那少女苗条丰满,好一对父女。

    “我来招亲!”

    郭靖飞身跳下马,落在场子中央。

    “你?”

    魁梧汉子眼光闪烁,“你搞错没有?”

    美少女抿嘴微笑,秋波在郭靖身上来回打量,笑意更浓。

    郭靖看得一阵冲动,大喊道:“当然啦!看拳!”

    身子一旋,右拳击出,迎向少女小腹。

    “打错啦打错啦!是和那汉子打!”

    旁观人群齐声大喊,把郭靖喊停。他迷惑地看着美少女,美少女点头微笑,玉手指着魁梧汉子。

    “和我爹先过过招吧。”

    郭靖恍然,原来比武招亲是和老爹动手,胜了再和少女比试,他心中焦躁,大吼一声,扑向汉子。

    魁梧汉子动作也不慢,一个高难度的凌空翻滚,博得掌声一片。两人一对掌,碰的一声,尘土以他们为中心发射开去,气势惊人,众人的喝彩声被咳嗽声掩盖。

    两人保持着对掌的姿势,一动不动,相互凝视。

    衣衫摆动,猎猎作响。

    汉子突然狂笑,面部肌肉痉挛,撤开后退一步,握住了长枪,抱拳道:“少侠好功夫,不知贵姓?”随后强行把喷薄涌出的一肚子鲜血吞了回去,长叹道:“好爽!真补哇!”

    郭靖当然不会说真名,笑嘻嘻地道:“在下姓焦。”

    汉子耸然动容,有力的说道:“你姓焦?你真地姓焦?失敬失敬,原来是焦少侠!”

    他躬身就要拜,人群里发出了鄙夷地嘲笑声。

    郭靖大大列列地坦然受了他一鞠躬。

    白光闪动,射向郭靖的下体!

    汉子的长枪毒蛇般刺了过去!

    郭靖没有料道正义凛然的一条汉子会如此卑鄙,躲闪不及,下体中枪。

    在汗血马欢快的嘶鸣和微观群众的叹息声中,长枪所触之处,发出了金铁交鸣的巨响。

    汉子身子被反震出数丈开外,倒地不起,鲜血终于吐了出来,象喷泉一样,博得了赞叹声。

    美少女惊呼着扑了过去。

    “你这老鬼!”

    郭靖面红筋胀,这还是自己头一回被人暗算得手。

    汗血马跑过来低头在主人的下体处看了看,疑惑地凑近嗅了嗅。

    郭靖一掌拍在它脑袋上。

    “畜生,想我跟你一样是不是?”

    汗血马委屈地呜呜两声,扭头又跑到了一边。

    “这,这小子穿有护裆!噗——”

    汉子终于吼出话来,鲜血又跟着喷出。

    郭靖嘿嘿道:“老子都是专射人家老二,哪能不把自己保护好?”

    随即又叹道:“算啦,你总算是我岳父。”

    他窜了过去,按住了汉子。

    美少女花容失色。

    “姓焦的,你想干什么!”

    “老婆,给他止血啊!”

    疾点数指,汉子不再吐血,脸色却苍白得可怕,喘息了好一阵,才在女儿地搀扶下拄着长枪站了起来。

    望着一地鲜血,郭靖叹道:“可惜了,烫火锅还不错。”

    汉子几乎又吐了出来。

    美少女眼睛瞪得老大,咬着嘴唇,沉声道:“姓焦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郭靖手一摊,笑道:“你抱啊!你来抱我啊!”

    人群中一些登徒子发出了浪笑。

    少女脸气红了。

    魁梧汉子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仰天长叹:“想不到我杨铁心纵横情场数十年,到头来要和一个小子终老,晚景凄凉啊,凄凉啊!”

    郭靖只觉得这名字很熟悉,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他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肌肉发达的老帅哥。

    “我再博爱,也不会要你这个老男人啊?你感叹什么?”

    杨铁心眼睛瞪得溜圆。象是吃了一坨屎。

    美丽少女也呆住了。

    围观的一个老太婆拄着一根烂木头颤巍巍地走过来,对着郭靖喝道:“年轻人,说话要算数,你打赢了人家,就要和他终老一生!这,可是我们做梦都在想的事啊!”

    她幽怨地看着杨铁心那个“年轻”的男人。

    “我吃多了,要他?让给你好了,老太婆!”

    郭靖茫然不知所措。他指着美少女。

    “比武招亲,不是这个乖小妹要招亲吗!”

    老太婆狠狠瞪了他一眼,木头一指横幅,“畜生,你再看清楚!”

    郭靖抬头看那破烂的横幅。

    “比武招亲”四个大字迎风飘扬。

    但在前面,竟然还有两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字:“寡男”!连起来读是“寡男比武招亲”!

    “哇靠!”

    郭靖大叫着跳了起来,指着杨铁心和美少女。

    “原来你们是江湖骗子!而你,杨铁心,不仅是骗子,还是同性恋!老子不玩了,走了!”

    他转身就要离去。

    杨铁心仰天号啕,“我虽然落魄江湖,但好歹是个讲信义的汉子,你这一抛弃我,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啊——”

    美少女也秀目含泪,“我爹难做人,我这女儿又怎么活呀——”

    郭靖知道这父女定是没有了钱,才想此损招骗人钱财。弄不好真地要抚养他们一辈子,那不是亏大了?他急急忙忙上马,打马就要冲出逐渐愤怒的人群。

    哪知该死的汗血马眼一闭,象石头雕的塑像,纹丝不动。

    围观的群众开始沸腾起来。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要走,把人也带走,不然,我朴成信绝不答应!”

    “臭小子,光天化日,调戏良男,是可忍,孰不可忍!”

    “跑,你跑得掉吗?我麦傻德第一个不放过你!”

    “乡亲们,对这等人间禽兽,我们还等什么?围而歼之吧!”

    “好!”

    “畜生,你整死我啊!”

    郭靖终于感到了众叛亲离的凄凉滋味。

    他取下了背上的弓。

    一股杀意涌起:谁敢冲上来,我就要他断子绝孙!生儿子没屁眼儿!

    “慢!大家静一静!”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虽只一声,但竟然将万流争鸣的众声给压了下去。

    钟鼓楼上的大钟也发出了清吟。

    鸟屎如雨般落下。

    好大的气势,好深的内力!

    汗血马都睁开了眼,不安地后退了几步,移到了场子中央,它不禁深悔自己的任性,连累主人遭遇强敌。

    郭靖却不这么想,欣慰地舒展了眉头,中都毕竟是大地方,主持公理的人终于出来了!

    鸟屎飞坠中,一个挺拔俊秀的身影从人丛中慢动作走来。后面还跟着一群奇形怪状的走狗随从。

    那少年仿佛天边的云,给在场的所有男人不管丑男俊男自信男气质男残疾男的心蒙上了阴影。自卑的阴影。

    那少年仿佛东边的日,给在场的所有女人不管丑女靓女高傲女冷漠女淫贱女的心洒上了阳光。温暖的阳光。

    穿过他头发的手在轻轻地在头皮上挠着,温柔地一晃,漫天的头皮屑啊雪花样的飘洒。一时间,鸟屎共头皮屑齐飞,男人和女人变色。

    为什么出众的人都有一个小小的缺陷?

    全场安静无声。

    郭靖的脸色变了。

    他看见了阳光男后面的随从中,竟有当年随同完颜洪烈到蒙古的几个江湖异人!“长白尿仙”梁子翁、“西藏死佛”灵智上人、“肛门脓王”沙通天、“千手屎神”彭连虎、“龟头蛟”侯通海!这几个奇形怪状的武林高手当年在蒙古倒是很规矩,没有出什么风头,但郭靖却是知道他们的,虽然他们当时淹没在丘处机的锋芒下,并很快同主子被蒙古大军赶出大漠。因为,他们的绰号太——有特点了!

    那么他们现在的小主人不用说,就是郭靖的死对头——完颜康!现在是所有男人的眼中钉。

    他的容貌依稀有些挂象,但变化还是明显的,那股雍容的气度,潇洒的举止,润滑的肌肤,都显示了他不同一般人的地位。

    在完颜康眼里,郭靖完全是个陌生人。

    八年的岁月,在这个草原来的射雕手身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身材魁梧,皮肤粗糙,浓眉大眼,气质粗野,浑身散发着一股野性。他是飞鹰,是猎豹,是鳄鱼,是野马,是大白鲨,是黑猩猩。

    但他有一点没有变,不管天荒地老,沧海桑田,没有变的是他嘴角无赖戏谑般的笑容。谁叫他是郭靖呢!这个粗中有细的男人,这个野蛮与文明杂合的男人,天上地下,古往今来,只有你,没有他!

    完颜康愣了愣,随即眉头皱起,正色对郭靖道:“这位兄台,你该实现诺言,与那位可怜的大叔相伴一生才对!”

    掌声,掌声从人群中发出。

    “小王爷说得好!”

    “偶像说的对!”

    杨铁心父女的眼睛红了。

    郭靖却笑了,“我不呢?”

    完颜康一怔,“你不,那你为什么要上场比武?既然比了武,而且打赢了那位大叔,就应该按规矩办。”

    郭靖脸一沉,“谁要你这小子多管闲事?你想干吗?”

    完颜康挠了挠脑袋,头皮屑乱飞,他天真地指着杨铁心,“那位大叔,他,他武功又好,身材又高,你干么不要?这可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呢!”

    郭靖笑道:“那他这么好,我让给你好不好?我要他女儿就行了。”

    杨铁心赞成的点头,美少女却气红了脸,又含羞地瞟了完颜康一眼。

    完颜康气道:“这怎么行!明明是你比的武!自己选择了的事,就要负责,这才是男子汉的行为!”

    郭靖没有想他如此执着,已不想和他纠缠下去。想几个月后烟雨楼上再好好教训他,现在赶路要紧。他把弓梢对准那匹死马的屁眼儿猛戳了下去。

    汗血马连声惨嘶,恨不能插翅而飞,它屁股喷着血,发狂地朝无辜的人群踩踏了过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悔,悔,悔!早知当初,何必今日?莫,莫,莫!

    男女老幼惊呼着四下躲闪。

    眼见就要流血。

    完颜康出手了。

    轻轻地一拨马脖,仿佛远古吹来的风。汗血马身子一歪,栽倒。

    郭靖一飞冲天,汗血马一蹶倒地。

    “好!公子好手段!”

    美少女激动得面色潮红。

    杨铁心心头暗起歹念:“如果他是我儿子多好!”

    身在空中的郭靖看着地上的千万蝼蚁,不禁感慨天地之无情。

    杨铁心和完颜康的影子从空中看去,竟有说不出的相似。郭靖灵感一动,想起了老妈提起过郭啸天有一个嫖友名唤杨铁心,强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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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22:30 | 显示全部楼层
正在这时,西边一阵喝道之声,十几名军汉手挥皮鞭,向两边乱打,驱散围观群众。众人让道,一顶绣金红呢大轿现了出来。

    江湖五奇人齐声叫道:“王妃来了!”

    郭靖心中一动,姓包的那个披着尊贵外衣的妓女来了吗?我倒要看看她这几年变化大不大?

    完颜康连忙前去跪倒。

    “母亲大人。”

    他虔诚地呼唤。

    “唉,康儿,你怎么和人家打架了,连自己的尊严都不顾了吗?”

    轿中人幽幽责备。

    “小侄欧阳克参见伯母!”

    欧阳克来到轿前施礼。

    包惜弱温柔地笑道:“欧阳少堡主好。记得去年,烟花特别浓时,你还到王府来住了二个月呢。对了,白驼三美呢?”

    “多谢王妃挂念。我们一直都伴随公子左右。”

    卷卷、细细和圆圆赶紧上前答话。

    郭靖嗤的笑道:“白驼三猪差不多。”

    遭到三美的怒目。

    杨铁心强行把杨念慈推到轿子前,要她参见未来的岳母。杨念慈羞涩地说道:“杨念慈参见伯母。”

    轿中人哦了一声,问完颜康:“康儿,她是?”

    完颜康面红耳赤,恩恩啊啊说不出话来。

    杨念慈一双妙目期待地看着他,最终失望地低下头。

    完颜康心中一颤,脱口道:“杨姑娘是我的女朋友!”

    杨念慈父女松了口气,展颜微笑。

    轿中人终于忍不住,一挑帘子,露出一张凄美的脸,虽然不再年轻,风韵更增。

    江湖五奇人和众军汉等下人赶紧低下头。

    杨铁心目光渐渐呆滞起来,其表情好象吃了一坨隔夜的屎,喝了一杯隔夜的尿。

    是她吗?是那个贱人人吗?十八年的时光怎么没有改变她的容颜?记得当年,她光滑的肉体比那牛家村的雪还白,记得妓女村的那场惊险的逃离,还记得土地庙屈辱的割让自己的女人。他失去的不仅是老婆,性伴侣,儿子,更重要的是,他从此失去了男人的尊严和自信!

    是她吗?

    他目光游离起来。

    包惜弱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挺拔的落魄的老帅哥是曾经的噩梦,她只在看杨念慈。

    “你过来。”

    她轻轻地招呼着少女。

    杨念慈诚惶诚恐地到尊贵的王妃跟前。

    王妃爱怜地看着她,握着她的小手,将一个玉环套了上去。

    “我很喜欢你呢。”

    她微笑着。

    杨念慈激动得颤抖起来,“多谢伯母!”

    王妃又笑着看了看杨铁心,问道:“他是你爹吧?很帅哦。”

    杨念慈自豪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杨铁心脸孔怪异地扭曲,目光散乱,魂已远去。

    王妃叹道:“可惜是个白痴。”

    郭靖哈的笑了出来。

    包惜弱目光瞟向他。他身上的那把弓。

    “这位小兄弟好熟悉啊!”

    她皱眉思索。

    郭靖吓了一跳,赶紧打马跑了。

    “他姓焦。”

    欧阳克主动献殷勤。

    “姓焦?性交?真奇怪的名字啊。”

    她红着脸看了看欧阳克。

    欧阳克脸也红了。呐呐道:“是啊,好奇怪——”

    “惜弱!包惜弱!”

    突然,杨铁心发出了痛苦的嚎叫。

    包惜弱身子一抖,脸色顿时白了。

    完颜康等人面有怒色。

    却见一条小狗扑扑地从人群中钻过来,杨铁心蹲下抱住它,痛苦而爱怜的抚摩它,声泪俱下,悄悄地揩了揩眼泪,将头发垂下来,目光从发隙里偷窥王妃的表情。

    他切齿地笑了。

    他已经证实此王妃就是包惜弱那贱人!一个狠毒的敲诈的念头暗暗生出。激动下,竟和小狗嘴对嘴的亲吻起来。

    包惜弱松了口气,细细地看着杨铁心,问杨念慈,“你们家有条狗叫这个名字吗?”

    杨念慈不知王妃的名姓,天真地答道:“有啊,爹爹天天都要打它呢,很可怜的。”

    完颜康脸一变,欧阳克拉了拉他的袖子,摇头。

    包惜弱淡淡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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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22:56 | 显示全部楼层
远远地看着包惜弱等人在军汉的开道下,直奔王府而去。郭靖不禁有了看笑话的心思。

    “焦大哥,我们走吧。”

    郭靖才感到背后还坐着一个洪虹。

    他哼道:“我叫郭靖。不姓焦!”

    “啊,是——”

    背后人低低答应道。

    天黑了。

    他们找了家旅店。在郭靖强烈地要求下,小乞丐洗了个澡,更换了一套干净的男装。当她羞涩地站在郭靖面前时,郭靖瞪着眼盯了她半天。

    洪虹惶恐不安,“郭大哥,怎么了,我,我碍着你了吗?”

    郭靖一拍大腿,叹道:“他妈的,你扮个男的都这么漂亮,要是个女的,到哪个妓院不会大红大紫?”

    洪虹不禁晕倒。但头一回听郭靖赞她漂亮,心里喜滋滋的。

    吃过晚饭,郭靖和洪虹走到大街上。

    一个卖豆花的贩子担着两个木桶颠颠地摇过。经过洪虹面前,卑微地一笑。

    “他是谁?你们认识?”

    郭靖警觉地问。

    洪虹小心地回答:“他是丐帮净衣坛的。是我爹爹的手下。”

    说到她爹,她竟黯然。

    夜灯照在她身上,有说不出的寂寞萧索之意。

    郭靖哈道:“你爹?你爹是丐帮的?叫什么名字?”

    洪虹抬眼看了他一下,羞羞地道:“他,他叫洪七公……”

    “漆工?他是个工人?”

    洪虹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他是个头领——”

    郭靖笑道:“原来是个工头!”

    洪虹不再争辩,叹道:“就算是吧。”

    灯火阑珊处,有人在打人。

    打人者,竟是个黄衣美女!

    被打者,竟是个老乞丐。

    黄衣美女的小马靴一下一下地踢在乞丐的身上,动作美妙,姿势优雅,乞丐惨叫又翻滚。

    美女一口清脆的江南话,煞是好听:“侬是什么人,你打听清楚了。叫你来要钱,叫你来要钱!我给你火钳你要不要!”

    洪虹变了脸色,一直温顺的脸突然严肃起来,气得浑身发抖,两只小手握成了拳状。走了过去。郭靖欲拉住她没有拉住。

    “住手!”

    她平日那低得象蚊吟的嗓门突然大得吓人,郭靖的耳朵抖了几下,几颗耳屎蹦出。

    美女住了脚,回眸望了过来。

    灯火下,那怎样的一张纯美的脸!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首词是不是专门为她写的?

    刹那间,所有的灯火失去了光明,因为它们的已经被人夺去;所有的路人停止了步履,只为那惊鸿的一瞥;所有的候鸟停止了飞翔,盘旋在这座城市的上空不肯离去,只为她身上散发出的春的气息。

    就连无能都喷出了鼻血。

    “是你叫我停手吗?”

    美女饶有兴趣地看着满脸怒气的玉面小帅哥,目光中的水波几乎流了出来。

    可惜她遇到的是个女人。

    洪虹吼道:“你就算是个美女,也不该随便打人啊!”说着说着,大眼睛里闪动着泪花。

    美女倒怔住了,这种男人她还从没有见过。不禁双手抱胸,一只脚踩在老乞丐的背上,兴致浓厚地打量着洪虹,看他眼里的泪水什么时候掉下来。

    老乞丐翻开凄惨的眼皮,看见了洪虹,立刻射出激动的光。

    “洪——”

    他张口欲呼,被美女一脚踢到了阴沟里,晕死。

    “你,你,你——”

    洪虹点指着美女,浑身颤抖,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黄衣美女咯咯娇笑,“我怎么我?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话刚说完,人影一晃,洪虹双掌当胸而至!

    黄衣美女咦了一声,停止了笑,双手一迎。两人对了一掌。啪的一声脆响,两人各自闪开。在她们中间,一股小型龙卷风呼地刮走,瞬息不见。

    郭靖不禁吃惊,那是洪虹小丫头所展现的实力吗?

    汗血马兴奋的嘶叫,仿佛为洪虹加油。

    “你是丐帮的?”

    黄衣少女惊疑不定,上下重新打量洪虹。

    洪虹却讶道:“你,你怎么知道?”

    郭靖不禁骂笨丫头。

    黄衣美女哈哈一笑,“天下啊,没有我不知道的!我还知道,你们丐帮帮主就在你后面!”

    她目光射向了洪虹身后。

    洪虹身子一抖,脸色霎那惨白,泪眼汪汪地扭过头去,却看见郭靖一脸的焦急。她一愣,郭大哥急什么呢?

    黄衣少女娇笑着,出手。她一转腕,拇指与小指紧扣,中间三指点了出去。兰花拂指!

    嗖,一支羽箭从洪虹耳边穿过,势头一扬,射向黄衣少女的眉心!

    黄衣少女娇叱,兰花拂指回旋,试图旋开来箭,箭呼地一声暴响,似乎有生命般突然加速疾进,兰花拂指落空!

    少女脸色不变,左手扬起,食指对着箭尖一弹,弹指神通!叮的一声,火花闪过,箭身剧烈地震动了几下,呼啸着继续前进!

    少女这才花容惨变,她清叱一声,身子如风中之落花,向后疾飘。黑发飞扬,黄裙摆动,飘飘欲仙。按这飞行的速度,要摆脱箭的追击,应该不成问题。可惜,她后面是房屋,她背一触在屋墙上就大叫不好,呼呼旋转着的乌亮的箭头看着就钻进自己眉心。

    少女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身子如落英般向上一旋,箭正射在她小腹上。

    “表妹!”

    一条白影如飞般飘来。

    那支箭射在黄衣少女身上,竟如遇上了铜墙铁壁,不能进入,刺破了衣服后势头尽失,软软地掉在地上。

    黄衣少女飘然落地,身子一个趔趄,那飞来的白影将她扶住。黄衣少女挥掌啪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是我,表妹!”

    “打的就是你!”

    黄衣少女软软倒在他怀里,气恼地道。

    那白衣人竟是欧阳克。

    此刻他的半边脸肿起了老高,温柔地笑道:“你想出气就打吧,重重的打!老天可怜,叫我在中都找着了你!表妹,你不辞而别,可知道我父母亲多么着急?”

    他的表情眼神,洋溢着不尽的柔情。

    黄衣少女呆呆地看着对面街角处郭靖,“那人是谁?好可怕的箭法。你把他杀了,帮我出气!”

    欧阳克对着郭靖苦笑,“表妹,这次我不能帮你,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啪,欧阳克又挨了一记耳光。

    欧阳克笑着将表妹抱起,对着郭靖和洪虹挥了挥手,趁黄衣少女体力未复赶快跑开。

    “欧阳克,你给我停下!停下——”

    黄衣少女的叫声逐渐远去。

    郭靖这才知道欧阳克要找的那个黄衣少女是谁了。不禁为欧阳克叹息,有这样的表妹,可够他受了。

    洪虹这时好不容易将老乞丐从阴沟里拖出来,给他推拿了几下,老乞丐清醒。

    “洪——小姐!”

    他老脸颤动,就要下跪。

    洪虹手足无措,“哎呀,你干什么嘛。我可不高兴了。老伯,你快走吧,到你们舵主那里去疗养一下。”

    老乞丐点头称是,目光射向黄衣少女远去的方向,恨恨道:“小姐,那婆娘是谁?”

    洪虹叹道:“能同时会兰花拂指、弹指神通和落英神掌,并且身上还穿着软猬甲,不是桃花岛的黄蓉是谁呢?”

    老乞丐脖子一缩,站了起来,“算我倒霉,碰上那小魔女,此仇无望报啦!”他快速地走开。

    “老伯,你不要告诉别人我的消息,好不好?”

    洪虹急唤。

    老乞丐答应了一声,如风般跑了。

    洪虹松了口气,刚一转身,郭靖一张扭曲的脸正对着她。她吓了一跳,“郭,郭大哥,你,你——”

    郭靖目光有些狰狞,“你说,那婆娘叫什么?”

    洪虹结结巴巴地道:“黄,黄,蓉——”

    郭靖仰天长笑,“好好,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黄蓉,你死期到了!”

    “我,我不是黄蓉,我叫王蓉。别,别杀我——”

    一个路过的流着鼻涕的小女孩被郭靖疯狂的大笑吓得摔倒,大声申辩着,爬起来一溜烟哭着跑开了。

    郭靖豪气冲天,拍了拍吃惊的洪虹,“太高兴了!太高兴了!今夜就让我郭靖勇闯王府!搅它个天翻地覆,飞沙走石!”

    洪虹露出了忧色,幽幽道:“郭大哥,我只怕——”

    郭靖对她吼道:“只怕什么?”

    洪虹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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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23:40 | 显示全部楼层
夜色黑得浓郁。静得深沉。

    大金国六王府张灯结彩,一干江湖侠士聚在大厅,兴致勃勃地观看艳舞。精彩处,全无声息,个个呆若木鸡。口水,怎么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你为谁而流?

    居中坐着大金国六王子完颜洪烈,头发已经染得没有那么黄了,只零星地挑染,但更显得风度不凡。他目光没有在舞台上丰乳肥臀的脱衣舞娘身上,而在众位江湖侠士的脸上转悠,嘴角不自觉地抿了抿,不时与身边的包惜弱相视一笑。

    欧阳克紧挨着黄蓉,目光直直地把她盯着。

    黄蓉骂道:“你盯我干什么,母豆,台上好看得很呢!”

    欧阳克温柔地笑道:“她们又哪及你的万一?”

    黄蓉大声说道:“你又没有看过我洗澡,怎么知道我的身材比她们好?啊,是了,你窥视过我是不是!”

    欧阳克急出了一腹股沟的汗,捂住她的嘴,“好妹妹,小声。我都替你害羞了。”

    黄蓉娇笑,嗔了他一眼。欧阳克立时五脏六腑大动,浑身飘飘欲仙,今夕何夕,今宵何宵!有玉人长伴,胜却天上无数。

    幸好江湖五奇人、杨铁心以及其他几个江湖人物光顾着色情,对黄蓉的发嗔也不在意。

    杨铁心看着表演,眼神不时瞟向主位的包惜弱和完颜洪烈,不禁暗暗冷笑。

    花园里,料峭的春风微带寒意。

    完颜康和杨念慈在小径上徘徊。一前一后,后面的完颜康低着头,一声不发。

    杨念慈暗骂猪头。

    “哎呀,好冷!”

    她夸张地惊呼。

    完颜康赶紧抬起头,惶恐地道:“你冷吗?我去给你拿衣服!”运用绝顶轻功飞驰而去。

    杨念慈一跺脚,“气死我了!”

    一件大衣披上了她的肩。

    她惊喜回头,“啊,你这么快!”

    郭靖笑嘻嘻地站在她身后,“那个傻瓜不知怜香惜玉,我可不能让你受寂寞呢。”

    杨念慈将大衣一摔,冷冷道:“你胆子大得可以,不怕杀头吗?”

    郭靖笑道:“怕杀头就不敢来了。为了见你,我什么都豁出去了!”

    他拾起大衣,自己披上。

    杨念慈回头焦急地看了看。低声怒喝:“流氓,还不快走!”

    郭靖目光闪动,“你怕小王爷看见了起猜忌之心?”

    “爬!”

    “何必呢,我们暗恋多时,你不如向那小白脸挑明。决了他的心思。”

    “你——”

    杨念慈气极,一粉拳打过来,郭靖接住,两人撕打起来,远远看去,好象在亲热。

    完颜康脸色苍白地站在花阴里,手里紧紧拽着件貂皮大衣。一动不动地看着。

    郭靖松开杨念慈的手,笑道:“哦,小王爷好。念慈,小王爷来了。”

    杨念慈脸上早没有了血色,嘤咛一声,哭着扑入完颜康的怀里。

    完颜康双手没有动,任伊人的泪水的濡湿自己的胸襟。他的嘴唇咬出了血。

    一股强烈的杀气从他身上腾起。

    郭靖感觉不妙。

    “你欺负念慈?”

    “啊,哈哈,哪里,我们本就相恋许久了。”

    “念慈,你——”

    “康哥,我没有——那流氓欺负我——”

    杨念慈泣不成声。

    完颜康脸上闪过一道金光。

    郭靖感觉到了强烈的气场,长笑道:“失陪了!”

    身形一晃,如星如风般射向大厅。

    完颜康赤红着双目,深深看着杨念慈,“不管你的过去,我只爱你的现在!”他将大衣给她披上,也如飞追了过去。

    杨念慈泪水又流出。

    目光中却闪现了欣喜的火花。

    当一支羽箭嗖地射在大厅舞台上的钢管上,叮的火星四溅,吓昏跳钢管舞的三个舞女。

    群雄大惊,扭头看向门口。

    郭靖雄赳赳地站在厅门口,一手持弓,一手搭箭。

    众人大乱,不识得的纷纷拔出兵器,识得厉害的赶紧往柱子后面躲。

    “来者何人?”

    完颜洪烈站起来,双腿叉开,大胆地面对郭靖。他认得郭靖乃是蒙古人打扮。八年前的屈辱又引起了他内心的旧疮。

    “伯父,他是蒙古大漠来的神箭手,姓焦,你不要这样面对着他!”

    欧阳克赶紧将完颜洪烈扯到柱子后躲藏。

    完颜洪烈不悦,“我就这样站着,他敢把我怎样?”

    话音没落,一个人冲上去欲砍郭靖的壮汉捂住下体,痛苦地倒地。

    完颜洪烈认得是“漠北三健客”之一的蒋不痿。“漠北三健客”纵横漠北二十年,没有想到竟如此不济!

    完颜洪烈下体潮湿,赶紧拉着包惜弱躲入柱子后面。

    “调铁甲队来!”

    他高声下令。

    可就是没有人敢冲出去。

    郭靖盯着黄蓉,大叫道:“黄蓉,你出来!今晚我只找黄蓉,和各位无关,希望大家不要乱来!”

    众人都松了口气。

    “黄蓉姑娘,你快出去吧!”

    “黄小姐,求你了。”

    大家一脸看笑的表情。连蒋不痿也振作着爬起,不顾下体插着一支箭,要将黄蓉推出去。黄蓉一脚将他踢飞,怒道:“谁敢!”

    欧阳克飞身站到了她旁边,表情淡淡的扫过众人,目光却露出无限威严。

    “希望大家谨记我们都是同盟,不要拿我表妹作交易。”

    卷卷、圆圆和细细从舞台后也跑了出来,衣杉不整地站在主人后面。原来她们准备下一场表演脱衣舞。

    卷卷小声对圆圆道:“真倒霉,想脱都脱不成!”

    细细恨道:“就是姓焦的那臭小子!”

    龟头蛟侯通海那颗龟头凑过来,“三位,现在脱也不晚吗。”

    啪啪啪,龟头上起了三个包。侯通海黯然而去。

    欧阳克转向郭靖,苦笑:“焦兄难道和我表妹有什么过节?”

    黄蓉呸道:“他八成看上我的容貌,一直想非礼我对不对?”

    郭靖有力地抖动手腕,“错,我不是想非礼你,我是想强暴你!”

    欧阳克脸色变得很难看。

    “焦兄,这个玩笑开得太过了。”

    黄蓉却咯咯娇笑,“你这小子倒很耿直!老实说,在场的有哪一位不是你这么想的?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我们不想!”

    卷卷等三女齐声回答。

    “我也不想!”

    完颜洪烈深情款款地对包惜弱说。

    “我就不想!”

    “漠北三健客”之一的蒋不痿痛苦地说,看着插在小弟弟上的箭。

    黄蓉哼了一声,轻蔑地道:“你不是不想,是不能!”

    郭靖等得不耐烦了。

    “快出来!”

    他扬了扬手中箭。

    众人立时无声。

    黄蓉天不怕地不怕,就还怕郭靖的箭,她后退一步,躲在欧阳克的背后,冷笑道:“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欧阳克脸色苍白,苦笑道:“他不认我,我也没有办法。”

    包惜弱突然将头伸出柱后,对郭靖叫道:“你不姓焦,你是郭靖,李苹和郭啸天的儿子!怪不得我看着你面熟呢!”

    杨铁心缩在一边,听到郭靖是故人之子,对他的厌恶之情减了不少。

    郭靖没有想到被包惜弱认出来,恼羞成怒,一箭射去,包惜弱赶紧缩回。箭却饶了个圈,正中完颜洪烈的屁股。完颜洪烈捂着屁股跳出来,五官变形,切齿骂道:“蒙狗,我要你血债血偿!”

    江湖五奇人和“漠北三健客”等人见主子中箭,再也不能忍下去了,一手护裆,一手舞着兵器,大吼着向郭靖扑了过去。其场景可以用悲壮来形容。而最可悲的是蒋不痿,手护住的地方还插着一支箭。

    郭靖一时间来不及从箭囊拔箭,慌忙向后急退。边退边掏箭。

    “小子,回去吧你!”

    完颜康如风般射了过来,双掌往郭靖后背抵去。

    郭靖知道那小子的厉害,硬着头皮往前窜出,不料完颜康此招乃虚发,他跟进几步,运足内力扫去,白驼功!

    完颜洪烈见儿子身手如此了得,暗自欣慰,不愧是欧阳峰和黄药师联合教出的徒弟!夫妇二人紧紧握住了手。

    杨铁心突然灵光一闪,记得当年,初别贱人时,她已有自己的骨肉,难道小王爷完颜康,是我杨铁心的儿子!他被这个念头击得脑袋充血,站立不稳,坐倒在地。完颜康和杨念慈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天啦!他们还蒙在鼓里。怎么办?怎么办?天理和复仇,选择谁?敲诈和亲情,需要谁?杨铁心陷入两难,但很快,无赖的本性让振作起来,为了复仇,为了敲诈,牺牲儿子和女儿,就算他们乱伦,算得了什么?想到险恶处,他热泪盈眶,呜呜而泣,不能自己。

    郭靖眼看就要伤在完颜康手下。

    众人就等着踩踏落下的肉体。

    郭靖想起了梅姐姐教他的《九阴真经下》里的一招:纵横四海!

    他双臂一振,一个空翻,双脚后蹬,踏在完颜康的手掌上,身子顺势在空中急掠,从五奇和三健客的头顶上穿过。

    不想飞在半途,就觉气血不畅,还没有打通的督脉堵住了气流,他全身一软,栽下来,正落在黄蓉和欧阳克面前。

    黄蓉吓了一跳,以为他又在玩什么鬼把戏,后退几步,踩在正在发呆的杨铁心的脚上。

    “日你先人哦!”

    杨铁心破口大骂。

    黄蓉何曾受人如此辱骂,飞起一脚,将他踢到了包惜弱那边。

    包惜弱毕竟女流,忙将他扶起,柔声道:“亲家,你没事吧?不要怪黄姑娘,她本来就是这个脾气。”

    杨铁心接触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温柔,默默点了点头,“我知道——”喉头滚动,仿佛被人扼住,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胀得满脸通红。

    包惜弱叹息:“空长了一副好相貌,可惜是个白痴。”

    她又偎依到完颜洪烈的身旁,观瞧局势。

    杨铁心盯着她丰满的臀部,邪念生起。

    “老子刺死她,再自尽!”

    但一想到自尽的可怕,又打消此念,还是敲诈勒索划得来!

    完颜康被郭靖蹬得退出了大厅,这时已经飞了回来。摸着自己红肿的手,有些惊愕。

    郭靖倒地不起,张口喘息。被欧阳克看出门道来,他叹道:“郭兄气脉未打通,就强行运力,这很危险啊。”

    郭靖笑道:“哪里,哪里——咳,咳——”

    又岔了气。

    蒋不痿和“千手屎神”彭连虎受过郭靖之害,也看出他此刻似乎出了偏差,双双抢了过来,一个刀砍,一个掌劈,直奔郭靖下体。

    “废了他!”

    “打他老二!”

    “让他小弟弟死!”

    群情激愤。

    欧阳克叹息着转过脸。

    黄蓉跃了上来,手一挥,震退一刀,一拳。她鼻子嗅了嗅,皱眉对彭连虎道:“你的掌法怎么练的,越练越臭呢?”

    “屎神掌当然臭了!”

    彭连虎对这个小魔女倒不敢得罪。

    卷卷却叫道:“黄小姐,你,你想帮姓焦的,哦,不对,是郭靖这小子!”

    郭靖回过气来,暗暗运气调息,嘴巴却不闲着,“多谢美女救命之恩!”

    没想到黄蓉一脚踩在他脸上,死死压着,哼道:“我想帮他?哈哈,我想帮他死差不多!你们谁也不能碰他,他的命我要了!”

    一脚踢在郭靖的腰眼上,郭靖痛苦的痉挛。

    “你想强暴我,强啊,你强啊!”

    她娇笑连连。

    笑一声就踢一脚。

    卷卷圆圆细细欢呼叫好。

    欧阳克想劝阻,但听到“强暴”二字,也迟疑了下来。毕竟郭靖想强暴表妹啊。

    反倒是完颜康知道这个人就是郭靖时,出口制止:“黄师妹,请住——”一只温柔的手把他嘴巴蒙住。杨念慈嗔怪地出现在他面前。

    “你不想为我出气啦?”

    完颜康语塞。

    杨铁心看在眼里,心一痛。

    踢来踢去,反而把郭靖的气血踢通了。

    郭靖一把抓住黄蓉的小脚,拽住一扯,黄蓉反应不及,身子一栽,倒入郭靖怀里。

    郭靖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手抱住她的腰,狞笑道:“看我强暴得了你不!”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黄蓉尖叫。

    欧阳克身子发颤,“郭兄,冷静,冷静!”

    郭靖嘴角流血,笑道:“冷静?遇见这等绝色还能冷静得了吗?”

    黄蓉突然低头在他手上咬了一口,他吃痛,手一松,黄蓉挣出。郭靖一掌拍在她背上,两人同时惨叫,黄蓉被震飞出去,扑入欧阳克怀抱。郭靖不仅手背上被咬出鲜血,手掌里也全是血淋淋的小孔。他忘了黄蓉身上穿有软猬甲!

    三剑齐发,白驼三美吆喝着出手,分刺郭靖上中下三盘。

    郭靖就地一滚,弓一扬,将三剑磕开。

    “长白尿仙”、“肛门脓王”、“西藏死佛”、“龟头蛟”正当其路,四人恶狠狠地挥动兵器,砸向地上的郭靖。

    郭靖就地翻滚过程中,已经抽出三支箭,搭在弦上。

    四奇立刻屁滚尿流,痔疮流脓,四散。

    紧接着,郭靖又作势射向“漠北三健客”中的李难雄和张得开。哪知这两人很刚烈,捂住下体,大吼着将手中兵器往郭靖身上打去。

    郭靖蓦地一出脚,正中他们小腹,而自己手中的三支箭也被他们的兵器刮落。

    “快叫铁甲队来!”

    完颜洪烈再次发令。

    “我去!”

    “我也去!”

    彭连虎和蒋不痿冲了出去。

    郭靖站了起来,还有一丈的距离,就到门口了。

    他无论如何要冲出去。

    强暴黄蓉失败。

    只有等下次。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命。他现在有些后悔让洪虹留在府外了。如果有她在,至少不会这么孤单吧?

    完颜康和杨念慈挡在门口。

    郭靖不禁有些绝望。

    完颜康短短八年时光,怎么这么厉害?自己只学会了《九阴真经下》,而最重要的和最基本的练习法门都在上册。这么短的距离,箭也失去了大部分作用。

    完颜康看着郭靖眼神的绝望,不禁有些心软。

    他拉了拉杨念慈的手,意图闪开。

    “康哥,就看你的了!这畜生,调戏我,还想拆散我们。罪不可恕!”

    杨念慈气愤地说。

    “康儿,拦住那蒙古人,他是成吉思汗的人,对我们大有用处。”

    完颜洪烈捂着沟子(屁股),亢奋地说。

    完颜康只有出手了。

    他手轻轻一摆,挥动,带来了风。

    那是天山的雪风还是地狱的阴风?

    都不是,那是白驼山上的春风!

    白驼神功,

    自在春风,

    扫尽白雪,

    不论秋冬!

    郭靖眼神迷离起来,仿佛看见了白驼山上一个风神俊朗的老人在轻轻地吟唱,春天的故事。他又仿佛看见江南的落花,不为秋悲,只为春喜!

    郭靖大吼,三箭出弦,他要拼一拼。

    箭一离弦,春风已到,带来了头皮屑的味道。

    三箭如同阳光下的向日葵,迎着骄阳,在春风中怒放,啪啪啪纷纷短裂成粉末,与头皮屑化在一起。

    郭靖身子急退,双掌同时抵了出去。

    波。

    波。

    两声沉闷的响。

    郭靖鲜血狂喷,却依旧屹立不倒。

    完颜康脸白了白,片刻恢复红润。

    包惜弱欢呼起来,儿子打败了郭靖,不就是自己打败了悍妇李苹吗?

    她一扭头,却发现了杨铁心,那个幽怨而又白痴的男人,正怪异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好象在哪里见过?她微一迷惑,随即被臀部兴奋地摇摆而抛在脑后。

    完颜康叹息道:“对不起。郭兄。我们十一月的烟雨楼之会不用比了吧?”

    郭靖包着一嘴巴的血,回答不出。

    黄蓉乘机上来,给了他一耳光。

    “你亲我,你是第一个亲我的男人!”

    她歇斯底里地狂叫。

    郭靖嘴里的血被打得吐了出来,他望着黄蓉天仙般的脸,突然笑了笑,“原来,你是这么的美丽。如果还有机会,我会再亲你。”

    黄蓉愣了愣,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男人,内心最深层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仿佛落花,无可奈何,随波流去,它回首,看到的却是秋风。

    “啪!”

    黄蓉又给了郭靖,一个清脆的耳光。打醒了落花对根的情意。但她的手微微地在发抖。明眸里,郭靖的脸上仍然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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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11 13:24:44 | 显示全部楼层
“铁甲队到了!”

    “千手屎神”彭连虎和“漠北三健客”蒋不痿屁颠屁颠地跑进大厅。随后往门两旁分开一站,鼓掌欢迎。

    完颜洪烈精神大振,挣脱包惜弱的搂抱,屁股一翘一翘地奔到门口。

    杨铁心乘机靠近王妃,淡淡笑道:“惜弱,我没有什么钱给你过夜费,你把我的铁枪和破犁拿到曲三那里当废铁卖了吧。”

    那是当年在临安牛家村穷困潦倒时,包惜弱向杨铁心讨要过夜费时杨铁心说的无赖话。这句话,包惜弱死也不会忘记的。

    包惜弱仿佛见了鬼,浑身一阵剧烈的颤抖,手捂额头,站立不稳,杨铁心潇洒地扶住了她。

    “怎么,十八年了,当了大金的王妃,就不记得曾经的性伴侣了?”

    包惜弱一把推开他,发现几个下人朝她们这边瞄,她又稳定了一下情绪,几乎是用最大的力气才将话说出口。

    “你这禽兽,变化也太大了吧?你以前没有这么帅啊。”

    “嘿嘿,老子从牛家村跑出来,如野狗四处漂泊,靠扛大包偷盗抢劫当门卫好不容易积攒了点钱,再去整容——立志要当男妓!”

    说着,他的表情流露出几许悲壮和沧桑。

    包惜弱惊愕地看着这个曾经和自己不断发生过关系的男人,仿佛头一次发现,他原来竟是个有理想有志气的男人!她原来一直看不起他,原因就在认为他没有理想和抱负。一人男人穷也好,坏也好,只要他有抱负,有目标,他总还是个男人。女人欣赏的就是这一点。

    她鼻头有些酸,想不到自己错看了这个禽兽!

    “你受了不少苦吧?”

    她不禁温柔起来。

    杨铁心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鼻孔,苦笑:“当我当了男妓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多么的差!而且这行竞争之激烈,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唉,从来只见新男笑,哪闻旧男哭?”

    整齐的步伐夸夸地传来,一片片耀眼的光晕闪了过来。那是完颜洪烈精心培养的私人卫队——全副武装的铁甲队!

    完颜洪烈和手下的人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公子,铁甲队很厉害吗?”

    卷卷好奇地问欧阳克。

    欧阳克一直在关注黄蓉的表情,心不在焉地说:“那是王爷赖以登上皇位的王牌,据说其战斗力和装备远远超过了其他王府。”

    圆圆道:“再厉害,也没有我们江湖中人厉害吧?”

    “西藏死佛”灵智上人主动来献殷勤,目光盯着圆圆丰满的胸部,讪笑道:“当然没有姑娘丰满啰。嘻嘻。但训练他们的人却大大有名1

    圆圆骂道:“去你的死秃驴。”

    灵智看着她圆润的脸,产生了疯狂地幻想,甚至想到他们结合后的孩子有可能是下一代西藏活佛。

    被细细打了一下后,灵智发现细细也不错,于是精神有些恍惚。

    “死佛,你说呀,训练的人是谁?”

    “西藏死佛”满眼都是白花花的肉体和啼哭的小活佛,他艰难地吞着口水,喃喃道:“他,他,哇靠,好多!哎呀,小乖乖,我的小活佛——他,他是丘出机——”

    总算说出。

    “丘处机!”

    三美震撼。目光都崇拜地射向了门外。

    这一边,杨铁心和包惜弱的谈话还在继续。

    “你肯定躲在繁华的背后哭过很多次吧?”

    “没有,我不会哭的,我只会暴打那些新来的男妓。我身体垮了,不能服务社会了,但可以通过征服他们来征服女人!而且还可以破他们的相!”

    杨铁心有力地摆了摆拳头。

    包惜弱从他的拳头上,仿佛看见了无数怨男的泪水和鲜血。

    杨念慈和完颜康疑惑地目光扫了过来。

    他慈祥地对他们笑笑。

    杨念慈羞涩地对完颜康道:“我爹和你妈不会在,在谈我们的——”

    完颜康呆头呆脑地道:“谈什么?”

    “你死人哩!”

    杨念慈打了他一粉拳。

    “那是我们的儿子吧?”

    杨铁心欣慰地看着鹤立鸡群的完颜康。

    包惜弱凄然一笑,“你觉得康儿哪里象你?当年我们的孩子我在来中都的路上就打掉啦!胎死腹中,悲剧啊!康儿是我和王爷辛苦做爱的结晶。不然,王爷怎会对他这么好?”

    杨铁心木然,鼻孔流脓,呆了半晌,擦净鼻孔排泄物,长叹道:“好,好,就让过去雪花儿般飘去吧——他们还可以做一对夫妻!”

    “那是你的女儿?”

    杨铁心有力地一拍,拍在包惜弱的大腿上,“如果不是我的女儿,老子早就把她卖到妓院赚钱了!十六年的屎和尿,我将她抚养成人,为的什么?为的什么?还不是因为那虚伪的亲情?害人啊害人啊——”他痛苦抓扯自己的头发。

    “你的那位呢?她一定很漂亮吧?”

    包惜弱微露醋意。

    杨铁心罕见地流露出感情,“她是个好女人,我对不起她——当年我干了半年的男妓,身体就彻底垮了。流落到嘉兴醉仙楼,她是个死了老公的老板娘,楼门口贴着征婚启示,我应征了,我成功了,我们生育了,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可惜我的命运注定了漂泊!五年前,她狠心地离我们而去——”

    “啊,她抛弃了你们?好狠心的女人哪!”

    包惜弱真心地发出了感叹。

    杨铁心流泪了。仰首天花板。

    “她去了天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叫什么名字?”

    “她姓穆,叫穆梅梅。你知道吗,我最爱梅花的原因吗?你知道我的女儿不姓杨,而跟她母亲姓,叫穆念慈才对。”

    “你好痴情哦。”

    包惜弱心情波涛起伏,不能平静。

    “梅梅去了后,我把酒楼卖了,带着念慈离开了那个梦碎伤心断魂的地方,四处流浪——天可怜,叫我遇见了你!”

    他突然兴奋了起来。

    包惜弱心一动,“你,你难道对我还有感情?”

    杨铁心仿佛变成了恶魔,“没有,绝对没有,除了对你的肉体!包贱人,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与讲这些,是要你明白,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借点钱来花!”

    包惜弱如被泼了一身冰水,刚刚生起的好感被淹死在水底。

    “我不给呢?”

    她切齿道。

    “不给,哈哈,我就对中都城的百姓说,我就对三王爷完颜洪熙说,说堂堂六王妃其实是个婊子!我知道三王爷和六王爷在争皇位,到时,这会对你们很不利的——”

    “禽兽,你要多少?”

    包惜弱软了下来,厌恶地问道。

    “我还没有想好,让我在王府多享受几天再说,怎么样,惜弱?来,亲一个。”

    包惜弱推开他,脸色发白地离去,跑到门口的完颜洪烈身旁,紧紧地抱住了那个男人,他,才是自己的依靠啊!

    杨铁心呵呵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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