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也是带女朋友参加了杭州这个研讨会，学习恋爱两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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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跟林舒要他的讲义，他没有给我，原来是怕我抄袭啊。

会场下的不同声音：尊重当下，才有未来
来源：www.eefocus.com
        英国工程技术协会（Institution of Engineering and Technology，简称IET）主办的此次会议，主题聚焦于当下热门的通信领域：“无线、移动和多媒体网络”。参会过程中，笔者和ARM公司创始人、IET主席Robin Saxby爵士，英国工程与物理学科研究委员会主任John O’Reilly教授，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信号处理专家林舒教授、中国电子学会副秘书长周孟奇教授等前辈专家进行了交流。除了会议本身，更多的时候话题集中在学生、老师和学术界的现状之上。

林舒的遗憾：“上下皆见浮躁病”

        身为IEEE的终身会员，林舒教授的主攻方向是编码调制、差错控制和卫星通信，在国际通信界德高望重，曾经主持了多项美国国家科学基金研究项目和IEEE相关学术期刊的编纂工作。这次，是他第二次来到国内参加学术会议。上一次，他应邀去桂林参加某通信学术会议。然而，桂林之行给他留下了很多遗憾。

        “上午，大厅里全是满满当当的听众。但是招待午餐过后，我看到饭店外面的观光大巴上全是来参会的学生。下午我去所属的技术分组交流会上一看，那么大一个房间，只有三个人。后来知道这不算少了，有的小组只有主持人一个人。”会后，林舒了解到，这样的现象在国内十分平常：提交论文的学生和老师，大多就是冲着大会论文能够被权威论文索引收录而来的。“国内的硕士、博士毕业以及讲师和教授的职称评定，都需要达到一定的数量要求，所以一旦论文被大会接受，能够在文献索引里查到，那么他们的目标就达到了。对这些人而言，学术提高、同行交流，根本不是他们的兴趣所在。”林舒说，目标如此单一而直接，在美国的学术界很少见到。“这也许和我们的录取制度有关。通常，只要美国导师认可你的研究成果，那么你就可以去读他的学位。但是，抛开制度方面的原因，我仍然觉得遗憾：你既然来参加了，那么为什么不趁机拓展一下你的眼界和学识呢？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你并不真正看重你自己的专业。”

        根据统计资料，IET此次会议受到700篇论文，大会接收了445篇论文，录取率超过60％；按照林舒和周孟奇先生的说法，国外同类会议的平均录取率在30％左右。“作为大会评审，我这次收到了57篇提交上来的论文，其中，我退回了大概30篇质量不过关的论文。有趣的是，里面有一些文章直接抄袭了我的论文，有的甚至直接引用我演讲文档里面的内容。”林舒哭笑不得。
        除了对学风的遗憾，林舒对国内的教风也有担忧。当他应邀去清华大学做讲座之后，一些学生向他抱怨，导师除了让他们做各种项目，很少对他们的学习和论文进行认真的指导。林舒说，所有这些现状，实际都反映了目前国内学术界的浮躁病。“大家都在向‘钱’看，为此不惜丢掉了未来无数的可能性，丢掉了创新的欲望和能力。”谈话中，他还直率地批评了杨振宁前月对中国高校教育的溢美之词。“和杨振宁相比，中国更需要直面问题、揭露问题的邱成桐。以杨振宁那样的身份和地位，他本来可以为中国学术界做更多的贡献，但是很遗憾，我们听到的是他对中国高校教育的吹捧，说什么‘中国高校教育普遍都很成功，比美国最好的大学对美国社会的贡献都要大’，完全不负责任。”

        周孟奇指出，为了促进科技创新，中国政府每年都要通过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投放高达千亿的科研经费。不少企业和机构为了争取到这些项目经费 ，往往拉拢一些著名的教授甚至院士给自己并不可行的项目贴金，而个别著名专家也甘心被企业利用，导致出现了一些烂尾工程：项目拿到，先盖房分钱买设备，折腾一阵便无疾而终。“这些问题已经引起了高度重视，在‘十二五’计划中，改进科技管理体制成为重点确立的工作任务。”

        尽管现在中国学术界的浮躁病众人所指，但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中国学生，在美国却经常做出最好的成绩。林舒告诉记者，他目前选拔的研究生都来自中国。“我觉得最重要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个人难以控制的社会因素、制度因素和环境因素，我们都必须承认客观上的差距；另一个导师的作用也非常之大。既然你叫导师，那你就要从学术和处世两个方面为人师表。我可以很自豪的告诉你，我在这么做，我带出来的学生将来也会这么做。如果每个人都能尽心尽力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那么很多动辄就上升到宏观层面的问题就可以消融于大家的齐心协力之中。”

听众的辩解：“我们并非漠视自己的专业”

        记者观察到，大部分的参会听众是来自各地的学生和青年老师，几乎不见工业界人士的身影——这也是中国学术交流会议的常见格局。据IET北京办事处首席代表Han Paul介绍，在国外，工业界人士出席学术会议的比例大大高于国内。“这与国外以企业为研发主体的科技创新体制直接相关。工业界和学术界通过相互的渗透和交流，可以形成一种良性互动，彼此启发和帮助。同时，也保证了这种会议能够在高水准上进行对话和交流。”也许，这正是主题演讲之后的技术分组讨论会为何在国内广受冷遇的原因——如果听众主体是研究生甚至本科生，你又如何苛求他们与资深的国内外专家平等交流某个专业问题？这种冷场的尴尬，实在是有其深刻的体制根源。

        在和来自东南大学的一名硕士研究生交谈时，他表示一旦论文入选，那么此类会议的报名及食宿费用，一般都会从系里的研究经费开支，以此作为学校对学生参与学术活动的支持和鼓励。“你说的那种借开会观光旅游的事情确实存在，但是我认为那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他认为，绝大多数工程技术背景出身的中国学生，都会理性的分析和判断某个学术会议的价值和意义，那种“三个人的技术研讨会”，并不能说明他们就是“急功近利的一代”。“既然参会，大家都希望得到更多的启发和借鉴，毕竟现在的科研任务很重，而我们也都要为自己的前途负责。通常，我们都会先研究大会发放的议程安排，然后挑选对口专业的讲座和讨论会参加。问题是，有的会议在组织安排和演讲水准方面难以吸引听众，开小差的当然就多了！”

        杭州电子科技大学的另一位本科生也讲述了他的看法：“如果有幻灯片的辅助，那么中国学生基本能够抓住演讲者的中心意思，毕竟我们对专业英语还是比较熟悉的。但是如果是小型的讨论，我们就觉得表达方面力不从心。所以我觉得语言还是一个比较大的交流障碍。”事实上，就在采访的当天上午，三位来自英国的资深教授尽管发表了高质量的演说，但是之后并没有中国学生主动上前交流；然而当华裔教授林舒演讲完毕，很多学生围拢上去与之进行交流。

        会后，一些听众还表达了这样的听后感：普遍而言，国外教授虽然天生有语言方面的隔阂，但是他们的幻灯片通常都提纲挈领、形象生动，善于运用照片、图表、漫画等辅助工具达到一目了然的效果，他们还会使用幽默的比喻，并结合实际工作的种种例证，力图使演讲过程亮点不断、节奏分明；而国内教授则多采用纯文本的讲义和照本宣科的讲述方式，因此较难调动听众的情绪。“我们并不要求他们个个都那么生动幽默，毕竟这是专业会议，但是如果演讲嘉宾能够多结合一些应用实例，效果就会比上课好得多。”

Robin的激情：“让工程师为自己的职业自豪”

        从工程师到销售员，再到年收入2.32亿英镑（约合35亿人民币）的ARM公司创始人，如今卸任之后又担任世界第二大工程师协会的主席——Robin Saxby爵士在收获了商业世界的巅峰成就之后，如今回归了工程师群体。由于Robin和中国高校之间有多次的联系和密切的合作，因此他对中国特色的学术会议现状并不陌生，给了笔者一个相当达观的回答：“不同处境的人有不同的任务和目标，这很自然。中国学生有论文达标的压力，那么为了毕业，他就必须全力去完成论文。等他到了企业，老板会给他研发成果的压力，那么为了饭碗，他只能设法按时完成自己的开发任务。如果他选择做理论研究，那么也许他的目标就是得诺贝尔奖。我只能说，不管你抱着怎样的希望，你必须先理解现实，才能改变现状。”

        与Robin面对面，笔者如同受到一场X光透视：对面的蓝眼睛里，是毫不游移的逼视和探求，你可以在四目相交的一瞬就确认此人的锋芒个性。为了找一个最合适的采访地点，59岁的他背着沉重的手提电脑疾步如飞，笔者只能在后面一溜小跑。很显然，年富力强的Robin完全能继续在他的ARM帝国带兵作战，然而为什么他要去一个古老、松散、也不那么刺激的学术组织担任主席？

         “ARM公司需要新的血液，而我也要做自己认为更有意义的事情。在我看来，和政客、艺术家相比，工程师是能从根本上改变现实世界的人……你可以认为这是我的个人偏见，但是正是因为有了工程师，我们的生活才变得这么方便舒适，而那些几乎要毁灭人类的资源和环境问题才有可能得到解决。”Robin说，在英国，工程师这一职业享有很高的社会声誉。“工程师（engineer）这一名称就起源于1818年的英国。那时，这个名称其实专指土木工程师。因为这些人能够建造高楼，铺就道路，修筑桥梁，人们觉得他们就像魔术师一样改变着世界，所以最有名的土木工程师会被整个社会当作明星一样崇拜。”随着科学的不断发展，工程师的内涵和外延在不断地深化和拓展，为了让这一职业得到有效的指引和规范，1871年IET的前身（IEE）宣告成立，从此，这一组织不断推动着科技创新、帮助工程师规划职业生涯、提升职业水平，也代代传承着“创新、分享、奉献”的价值理念。如今，这一拥有15万会员的组织已经成为欧洲最大的学术组织，那些能够得到“荣誉会员”和“资深会员”称号的工程师都以这一身份为荣，骄傲地把头衔印在名片上。

        然而，即使在英国，这种以当工程师为荣的传统正受到功利主义和商业文化的侵蚀。“现在的社会偶像是电影明星和商人。年轻人不那么想当科学家和工程师了，他们甚至不愿意学数学。人们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工程师带来的方便和福利，没有人意识到这些改变有多么复杂，工程师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Robin说，虽然他无意让每一个人都去赞美工程师，但是他希望这一职业重新令人向往。“作为IET的新任主席，我会尝试引入以往在工业界的经验和资源。首先，我希望能提高IET的运行效率，改变办事拖沓和官僚主义的弊病；其次，我要加强IET在全球范围内和工业界、学术界以及行业协会的合作。在这个日益全球化的世界，IET必须增强它的影响力，促进更多的创造和发明，鼓励和帮助更多的年轻人投身科技事业。”

        在Robin看来，成就感是职业带给个人的最大回报。他总是鼓励IET组织的年轻会员要学会利用各种可能的方式和平台，从害羞的隐身人，变成主动的沟通者。“一个聪明的工程师除了拥有出色的技能，还要学会如何使这些技能变成公众理解和接受的商品。这实际是我自己的人生经历。”他说起上次在印度度假时的一次经历——“我看到一间非常简陋的泥屋里，一个男子正在用一部摩托罗拉手机打电话，而那里面嵌入的是ARM公司授权的处理器。当时我有很多感慨：他显然非常贫穷，但是正因为科技的发展和普及，他也可以负担一部手机，并且享受它所带来的沟通便利，还有情感上的满足。这是让我感觉最棒的一件事情。”Robin说，他将和IET驻北京办事处的同事一起，力争通过国内的合作伙伴，将IET百年来的知识积累、工程师认证体系和帮扶后进的传统带入到中国工程师群体之中。

        后记：三个段落，不同的人在抒发他们不同的声音。然而相通之处在于：所提问题全部属实，面对现状都不满意，于是，各自都在找寻自己的改善之道。对于此次早已结束的会议，eefocus读者大多皆为旁观者，但是除了本站提供的会议论文和资料，我们也希望这些会场外的声音对您有所启发。

xspandan

楼主厉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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