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康深圳基地实地调查:员工怀念加班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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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关于苹果iPod中国代加工厂女工生存环境的报道，震撼了每一个关注苹果iPod的人。每天连续工作15小时，300元的月薪，难道这就是“iPod包身工”从时尚绚丽的iPod身上得到的回报？而作为此次事件的主角，iPod中国主力代工厂——富士康集团也“被迫”放弃了沉默。
"苹果城门失火，富士康是被殃及的池鱼。"在6月16日下午的记者招待会上，富士康科技集团资深副总暨运营总监李金明如此定性媒体的报道，"这是苹果公司的竞争对手捏造出来的，让大家认为这是发生在不人道国家的不人道事件。"他强调，富士康不仅按照有关法律法规给员工应有的待遇，而且员工的待遇绝对不比同行业差。
富士康是全球第三大电子制造厂商，其中位于深圳龙华的科技园的基地是其在全球最大的电脑、通讯及消费性电子代加工生产基地，其中苹果公司的ipod音乐播放器就是由富士康代加工。


富士康副总李金明向媒体保证：“富士康绝对没有一个员工工资低于580元(深圳市所规定的特区外最低工资保障)！”。至于“每月27英镑(约合人民币340元)工资的”说法，他显得很不可思议，“这简直太离谱了！”。
而在招待会结束后，笔者婉拒了富士康集团开往火车站的专车，在园区中寻访普通员工，却听到了截然不同的说法。
300元月薪怎么回事?没有订单员工也扣薪
5点钟就下班的某手机生产线工人小张(化名)坐在富士康C区一个花园边发呆，他在盘算这个月的工资条上的数字到底是多少。“我们这个产线工人的底薪都是490元每月。”虽然知道深圳市规定特区外的最低工资是580元每月，可小张显得很无奈。“想挣点钱全靠加班了，可这段时间订单比较少，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加班了”。小张告诉笔者，他最怕的就是调休，如果没有订单，产线工人被强制调休一天，就要从本月的加班费中扣掉60元钱，要是加班费扣光了，就从你的底薪扣。“我有一个月被扣得只剩340块钱了！”。对于“调休就要扣钱”的制度，小张和他的工友们都很想不通，但是也觉得根本无法改变，“唉，这个月都被调休六天了”。


而在招待会上，对于“有员工每月三百多元工资”的说法，李金明用"扭曲到了极点"来形容。他表示，富士康用工完全遵守劳动法规定，普通工人最低工资（不含加班费）是580元人民币每月（称7月后上调至700元），并且每人每天有10元的餐费，工人都享有免费的住宿和洗衣，进厂后，公司会为所有员工提供每年一次免费的体检，同时为员工购买了社保和医疗保险。他认为，除了富士康，其他工厂很难给员工提供这样的待遇。
怀念加班的日子
“现在五点钟下班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啊”，看着马路上拥挤的人群，小张伤感的说。五点钟下班，就意味着当天没有加班，而对小张来说，这却是让他极其苦闷的事情。“我2004年进了富士康，那两年的日子可真是好啊”，想起经常有班可加的日子，小张立刻来了精神，“那时候我最高的一个月挣过1600块钱”。“那时候每天能加班3小时，到了周末再连加两天，工资一下就上来了”，小张辧着指头算，“周六周日两天加班就是双倍工资，每个小时要6块7毛钱，两天都加11个小时，这就是一百多啊。”在小张看来，这是个极富诱惑力的薪金。当笔者问到，那样连续干一两个月身体会不会支撑不住的时候，他焦躁的在眼前搓着拇指和食指，“有钱就成啊，哪儿还管那些！”他说不知道什么原因，进入今年以来，订单就逐渐变少了，他已经连续好几个月只有四、五百块钱的工资。“两百块钱的房租，周末还得自己掏钱吃饭，再给家里打个电话什么的，根本不够啊

六点多还空着肚子的小张似乎打算取消这顿晚餐，因为周五下午晚餐也不能在公司的食堂吃了。对于公司食堂的伙食，小张还是颇为满意，“像鸡腿、鱼、牛奶什么的都有，而且工作时间都是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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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多人的大宿舍

工资本来就少，还在外边自己掏钱租房住，在“全部员工包吃包住”的富士康公司，小张的行为很让笔者纳闷。“我要是告诉你我住过的宿舍多少人住一间，绝对会吓死你——700多人！”他瞪大了眼睛吐出最后的数字，“刚一进去真把我吓了一大跳，当时正是夏天，脚臭味汗臭味简直呛人”，想起当时的情景，他仍然显得有些后怕。“进去第一天就丢了枕头，第二天丢了牛仔裤，第三天把手机都给丢了，第四天我就搬出来了”，他觉得那样的宿舍没法再住下去了。他还透露，大概有40％－50％的生产线工人都在外边租房子住。


富士康在园区内的一栋宿舍楼


富士康“和平宿舍”外景(其中每一层都是一个大通间)
按照小张告诉笔者的宿舍名，笔者乘车20多分钟找到富士康的“和平宿舍”，至少有十几栋楼都是富士康公司的员工宿舍。每栋宿舍楼的管理都较严，笔者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混上了一栋四层的宿舍楼，在这里，并没有发现小张所说的700人同一间的宿舍，但场面同样惊人。透过门口往里望去全部是密密麻麻的高低床，尽管有五个大窗户和风扇在通风，但扑面而来的仍是一股异味。


富士康“和平宿舍”A栋二楼内部(非正常拍摄)


富士康“和平宿舍”A栋三楼内部(非正常拍摄)
宿舍里每三个床排成一排，每排的距离非常近，据笔者数点，宿舍的一边至少有24排床，也就是72个高低床，而与之对称的另一边，摆放着同样多的床，住在这个宿舍里的人数至少有近300人。这样结构的宿舍，在和平宿舍的大院里，最少有四栋，每栋四层。
在招待会上，李金明同样提到了员工的住宿问题，并承认“确实有一百多人同住一个宿舍的情况”，但只有极少数的员工住在这样的宿舍。富士康深圳基地一共有12万员工住在厂区外边，一方面我们解决这个问题的确有难度，另一方面，出于对对员工健康和安全的考虑，通间的宿舍通风性比较好，而且比较好管理，可以有效防止员工滥用电器而导致火灾。李表示，绝对不会有比这个人数更多的宿舍，而且公司方面也在积极想办法解决


晚上7点多，富士康“和平宿舍”楼下的厂区巴士前挤满了要前去上夜班的工人(非正常拍摄)


几百名被刚刚带进富士康“和平宿舍”大院的新工人(非正常拍摄)
七点多钟，笔者离开富士康和平宿舍时，约有三四百人没有穿富士康工作服的年轻人被带进大院，从他们的衣着和生怯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是新招进厂的生产线工人。
可能失去代工资格？
几乎就在富士康集团在深圳召开记者招待会的同时，苹果电脑(中国)公司新闻发言人表示，苹果电脑公司也看到了“iPod代工厂－富士康压榨员工的事件”的报道，对此非常重视，并已经派人前往富士康进行调查。她同时表示，苹果电脑公司的一贯宗旨是确保供应链环节拥有安全的工作条件，员工的人格受到尊重。如果代工厂不能满足上述原则，苹果将会取消其代工资格。
富士康集团副总李金明对此回应说，苹果公司就此事的确已和富士康集团在接触，但具体进展尚不清楚。对于笔者“是否存在会失去苹果公司代工资格”的提问，李认为目前苹果公司还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取消其代工资格。而在员工的眼中，进入今年以来，很多生产线的订单逐渐变少，他们不得不调休扣薪，这也是怨气的来源之一。这个拥有20多万人的生产基地接下来会有怎样的方向，我们将密切关注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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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康之我见

干得比驴累，吃得比猪差，起得比鸡早，下班比小姐晚，装得比孙子乖，看上去比谁都好，五年后比谁都老
这句话用来形容富士康一点也不假。
1． 在富士康，你放眼看去，除了一些高阶管理层的人员外，其它人全是20岁上下的年青人。号称20万人的大军就集中在深圳龙华厂区。
2． 在富士康，一共有三种人：作业员，师级干部，高级管理阶层。
作业员篇
1． 作业员在以前有很大一部分是从人才市场招来的。可能是高管阶层认为这样招人的成本比较高，所以现在招人的形式基本上都是和全国各大技校联手，学校毕业一批，就会来一批。并且这样的结果也带来一个好处，那就是刚毕业出来的一般比较听话，便于管理。
2． 作业员的离职率是很高的，走在园区里，你每天可以听到有很多人在谈论离职，并且每天也确实有几百人或者更多要离职或者正在离职；另一方面，你也会看到每天都有很多刚从学校毕业的技校生（新鲜血液）进来：年龄18岁左右，好几百号人坐着厂车被接到园区，每人个手里都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排着整齐的队伍，每个脸上还充满幼稚表情的孩子们都充满了希望，但是在这里真的有希望吗？
3． 这些刚来的孩子们进来后会被安排到100人左右一间的房子里住，当然也有30人一间的：）管吃住，早上1.5元，中午4.0元，晚上4.5元的标准伙食。但是每顿饭的成本真的全部被作业员吃到肚子里了吗？当然没有，这其间还要受到伙食供应商的一层盘剥。
4． 公司规定员工不准自己洗衣服，内衣裤除外，其它衣服全部由公司统一回收交由洗衣公司统一清洗第二天再发给员工。听起来很好，但其目的是为了节约用水，在富士康，cost down很流行，做什么都要追求降低成本，降低成本对企业发展确有好处，但是高管们有没有想过一些别的影响呢。有时候衣服被洗坏了，公司规定可以投诉洗衣公司，但是又真正几个人能够投诉得到满意的结果呢？
5． 一切安顿下来以后，就开始了正试的工作。每天早上所有的事业群会在早上7：30左右进行交接班。一般员工6：00左右要起床，洗漱完毕后坐着公司的厂车来到厂区，吃完饭后，来到部门就要开早会了，一般带班的老大会在交班之前开个例会，每天早上如此，交待一下当天的任务。然后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6． 顺便说一下，公司有厂车的最直接原因是由于厂区小，作业员多，住不下，公司就在厂区的附近租了别人的厂房或者民房，改造后就成了作业员的寝室，自然这些员工如果能按时上下班，厂车就应用而生了。
7． 一般作业员会在9：00半或者10：00左右会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到了十一点左右是午饭时间，午饭时间只有45分钟，排队吃顿饭后时间刚刚好，回到产线后就马上要继续工作。到了下午17：00的时候是晚饭时间，同样只有45分钟，吃饭完事后又要回到产线去工作，直到7：30左右上晚班的来交接班后才算完成了难过的一天，坐着厂车回到几十人一间的寝室里休息。这时候作业员们一般都已经累的不成样子，看到床就起趟下了。
8． 在一天的工作当中，中场晕倒已经很正常的事了。有些小姑娘年龄还小，我就亲眼看见过有人在站着开会的时候晕倒。
9． 别外，网上说的罚工人做俯卧撑的事确实是真的，本人亲眼看见过PCEBG事业群有这样的事发生。
10． 工人一天除了中午和晚上2个45分钟时间吃饭和上午下午分别10分钟的休息时间外，其它从早上7：30左右到晚上7：30左右的时间都是在工作，所以8小时轮班的说法都是假的。
11． 一般制造型的企业都在赶产量，所以工人其本上一个月按四个周末八天来算，能够休息一天已经喔弥佗佛了。当然它是给加班费的，但是强度很大。
12． 富士康的伙食很烂的，虽然不会有口水油等事出现在这里，但是青菜里有虫子，餐盘下有蟑螂，饭里有洗洁精的味道等等这些都是很正常不过了。
13． 一名作业员在加班全满的情况一般一个月的薪水会在一千块钱多一点左右。它们的薪水成份为深圳市关外最低生活保障金580大元+加班费。
14． 富士康会为员工办理商业保险。
15．很多作业员喜欢加班，因为家庭经济原因才这样的。原因很简单，赚加班费。
作业员的事还有很多，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就不说了。总之作业员很苦，打工的钱不好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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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级干部篇
一．师级干部之中国大陆干部篇
1．大陆师级干部的来源基本上都是全国各大学校专科，本科，少量研究生加入厂有8年左右的混的不错的作业员组成。他们在富士康主要担当着承上启下的作用，一方面做一些作业员无法完成的事，一方面进行作业员的现场管理。
2．他们收入一般，在深圳这个物价高的BT的城市只能说是在解决温保问题之后有了点零花钱而已。不知道我这样的形容是否恰当。
3．富士康分工很细，所以不需要师级干部有很强的能力。只要听话，有执行力，最好就是个机械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富士康的总栽有句话：系统=表单+流程。这就充分说明了你只要不是个傻子，会按照规定好的路子走下去就行了。在富士康，不需要你的智慧。
4．富士康的大陆干部阶层是这要样的：分为师一，师二……师十四，其中搞基层的是师一到师三的人员，这些人完成了大部分的企业正常营运。师四的职位称为课长，基本上跨入了管理阶层。如果你在富士康是师四的话，那么恭喜你不用做牲口了。
5．大陆干部一旦做到了师四课长之后，再往后面想要升级就比较困难了，除非非常优秀的人。这是因为富为台资企业，它的高管一般都是台湾人。大陆干部受到轻视是很正常的。从工资来看，大陆干部和台湾干部差别是很大的。曾经有传言说台湾一些干部一天的伙食补助都好几百块。就是同等职位的大陆干部和台湾干部比较起来，都要礼让三先。
6．下面分析一下富士康师级干部的加班。在各大企业，下了班不敢走已经是很正常不过的事了。由于公司要求老大们采取义务加班，事情又很多，所以一般老大们是不会按时下班的，下面的小弟自然也就不敢早走，混加班也就再正常不过了。在很多人眼里，周末加班就像是平时正常上班一样没什么区别。平时干活干的快，周末想要休息一下，但是老大们会要求你周末来加班，活又是干不完的，企业人员的升职和考评又要和加班的苦劳度挂勾，所以导致了企业的效率低下，一些能按时完成的工作也会拖到周末去搞，也无形中加大了人力成本。富士康一向以其效率为容，但其不知它的效率是很低下，各个部门之间相互扯皮是常有的事。另外流程的复杂也是其的一大弊病。
二．师级干部之台湾干部篇
1．一些台湾干部在富士康可以用飞扬跋扈来形容，他们从台湾来到这里，即使刚来也会至少是一个课长的职位，而相对的大陆干部，在那里干5左右能搞到一个课长的职位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一开始的不平等也就决定了未来的不平等，放眼望去，富的高层基本上都是台湾人。
2．很多台湾的年青干部不把大陆人放在眼里，我想这也和他们常居孤岛有关。
3．在待遇方面同级的台湾干部要比大陆干部强上一百倍。富士康的总栽郭台铭先生一直想要人才本土化，但是可惜的一点，他没有想到在根本的关系员工利益上面下功夫，地区的歧视注定员工的不满，带来高的人才流失率，把本土化的美好愿望推向灭亡。又或许本土化和科技转型只是一张美丽编织的慌言，在中国大陆的劳动力上升之前捞一笔走人罢了。
4．台湾干部的升职间比大陆干部大很多。
5．不知道写什么了，请各位了解情况的补充吧。总之富士康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的温床，是家庭不好出来打工人的第一站，是混工作经验的好地方，但是要想扎根确又实在让人又爱又恨。总之富士康是很有争议的一个地方，大家自我斟酌吧。